小床上孩子还在熟睡中,脸色很平静,看上去已经好很多了。大夫过来看了看情况,简单说了两句就又出去了。
“我让何婶一会过来换你,你回去休息吧。”靳予城走到沙发前拎起外套,语气依然透着点冷淡。
我回头看看ange说:“没事,我还是留下好了。她醒了肯定会找”
“不用。”他迅速回绝,似乎觉得没说清楚,冷着声又加上句,“‘拿钱办事’是你自己说的。我也得遵循当雇主的义务,不能无限制增加你的工作时间。”
我一时失语。他那边已经拿出手机在拨号码了。
看来这件事是真的让他动了肝火。
安静的病房里,手机按键的声音格外刺耳。我站着没动,也不敢再说什么。
恰巧这时ange醒了,睁开眼睛一看到我就呜呜咽咽地哭出声来,踢开被子伸着小胳膊不停要抱抱。
我忙过去把她抱起来,她一个劲地搂我的脖子,蹭我的脸。哑着声“妈咪,妈咪”地叫得人心都是软的。
我把她紧紧揽在怀里,抬头又去看靳予城。
他默了一会,还是按掉了电话。
穿好西服外套,他过来摸了摸ange的头,临走时只说:“好好照顾她。算你加班,给你双倍工资。”
我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一个字也说不出。
刚才大夫说ange还得再住几天院的时候,其实我就做了陪她陪到她彻底好起来的打算。
对我来说,这甚至是一件不需要考虑的事。不管他给不给我发“加班工资”。
中午吃完饭,打过针,ange玩了一会很快睡着了。我也小睡了片刻。
醒来到病房外透口气,没想到刚一出门,就看到前面走廊不远处站着一群人。
好几个年轻女护士围在一位一身洁白大褂,身材修长的男医生身边,面带桃花表情好像还都挺激动的。
那位男医生戴着副金丝边眼镜,一张文质彬彬的脸,正是许律。
我没听清那边细碎嘈杂的都在说什么。只看到许律脸上的笑虽是温和的,却也明显有些疲于应付的感觉。
可能是觉察到这边的视线,他也很快看到了我。眼里微微闪过一点意外之后,像是终于得救似的冲那些女医生摆摆手,退开转身大步迈了过来。
“秦宛!”
“许医生!”我打了声招呼,等他走近才发现他胸牌上写着“许律教授”几个字。
“哦不,是许教授——”我笑笑,没想到会这么巧在这里碰到他。
“不敢当。”许律也很谦逊地笑了,“我也是才入职不久,就叫我许医生就行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支吾着一时语结。他看看我身后的病房,又问:“是你家人生病了吗?”
我拨拨头发,只好说:“不是。是,靳总的女儿。”
许律更讶异了,睁大眼愣着好一会儿没出声。
“予城的女儿?他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我告诉他ange一岁多了。他才低声自我解嘲地说:那有可能是他在非洲消息太闭塞,竟然连最好的朋友有了孩子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