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是武汉偏远地区了，当然还不能算是郊区，徐进明以原有身份过来调查蒋昌宝，没有打扮成女人，也没有用魂噬的样子出现，按他的想法，女人样太漂亮，魂噬样人尽皆知，不用女人和魂噬的样子出现是怕这样太过招摇，对调查不利。这一点他还是想得极为正确，可是他没有调查别人的经验，到了白玉山他一时不知道如何着手，这个时候他非常想跟汪晋打电话，但是又怕汪晋起疑，不得已，他直接就冲蒋昌宝家去了。

    和景小区是个老建筑群，物管很松，到了蒋昌宝家楼下，徐进明犹豫了，他知道这样直接进去肯定不行，现在是来调查而不是来解决问题的。

    在蒋昌宝家楼下，有一个小卖部，一个太婆在守着店子，她看到徐进明在那转悠，热情地叫喊道：“小伙子你找人呀？过来坐坐喝口水。”

    徐进明心中一动，暗想自己怎么就那么傻呢，他走到小卖部买了一瓶汽水，边喝边问道：“婆婆你知道蒋昌宝吗？他在家吗？”

    这太婆一听脸上满是惋惜的神色，叹道：“这孩子可惜了，心地好，可惜是毁了，你是他的朋友吗？以前没见过你呀。”

    有些意外，徐进明笑道：“是啊，是很久以前的一位朋友，最近才回武汉，您能跟我说说他最近几年的情况吗？”

    太婆呵呵笑道：“可以可以，我看这孩子也只有你这样一个好心的朋友了。”

    徐进明可没想到这太婆贼经谈，话匣子一开就止不住，足足和徐进明说了一个半小时，让徐进明对蒋昌宝有了一个很实质的了解，同时也让徐进明迷惑，按太婆的意思，蒋昌宝本质并不坏，都是蒋卫国的妻子马秀艳给拖累了。

    马秀艳身体不好，从小体弱多病，除了有哮喘之外心脏也有问题。她是同时认识蒋卫国蒋昌宝兄弟俩的，那年她18岁，蒋卫国19岁，蒋昌宝22岁，感情的问题就在这三人之间发生了。

    马秀艳同时喜欢上了兄弟俩人，但是比较偏爱蒋卫国，为什么呢，就因为蒋卫国喜欢出去鬼混，这让马秀艳提心吊胆，总是觉得蒋卫国的心不在她身上，时时刻刻念着他，想得多了，这感情自也深一些，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句话实打实的表现在她身上，而蒋昌宝就老实多了，虽然没有什么好的工作，却是个老实人，一喜欢上马秀艳就泥足深陷，在感情的旋涡中迷失了自己。

    在蒋昌宝23岁的时候，马秀艳发了一次大病，需要大量的医药费，她家里早被她的病拖得一穷二白，再也拿不出多的钱给她治病，只好四处借债，蒋昌宝就是在这一年拿着收藏的军刀出去抢劫。

    他运气很不好，第一次抢劫就遇到便衣，由于是初犯且事有起因，法外开恩下判了两年。出狱后，马秀艳已经和蒋卫国结婚一年，极度痛苦中他入了当地的混混团体，自诩为黑道，不过也只是在外面帮这个团伙打打架，充充门面，每次他都是不要命的往前冲，被同伙称为拼命三郎，一来二去，在黑道中有了小名气。

    马秀艳嫁给蒋卫国日子过得并不好，俩个人都没有工作，说白了想好也好不起来，蒋卫国成天混迹赌场，以赌为生，靠着出千倒也赚了小钱。俗语说夜路走多了终会碰见鬼，终于有一天蒋卫国在赌博中被人发现出千，庄家当即叫人要跺了他的双手，蒋卫国也打电话叫了蒋昌宝，蒋昌宝很反感弟弟赌博，不想管他却又放不下兄弟情，于是一场火拼开始了，在打斗中蒋卫国偷偷溜之大吉，蒋昌宝再次入狱，还好的是被捉时他手上没刀（刀在打斗中掉了），自称没有打架，其他人都没有点破，至于为什么太婆是不知道的，那一年蒋昌宝26岁。

    徐进明没想到这中间曲曲折折的会有这么多弯，和蒋卫国说的区别很大，难不成真的被赵小青说中了？他决定偷偷到蒋昌宝的住居里去，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婆婆，那他现在在家吗？”

    “在，肯定在，他一般都是晚上出门早上回，白天就在家呆着。”

    徐进明离开小卖部后给赵小青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今天很晚才会回家，赵小青半晌才说要小心。

    徐进明找了一间网吧进去打发无聊的等待时光，不过与其说他是在上网，倒不如说是看着显示器发呆。

    马秀艳到底是死在谁的手中？蒋卫国到底是冤枉的还是在欺骗他，如果是骗他又为什么要骗他，只是想蒋昌宝死吗？

    徐进明在网吧一直呆到晚上十点，他顺着排水管爬到四层楼的位置，然后朝蒋昌宝家阳台跳过去，在阳台上，他将头发拂下来，用魂噬的面容进去。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徐进明一进去就被屋里巨大难味的酒气冲的头脑发昏，地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啤酒罐，连床上也是，脏乱差，这简直就不能算是一个家。

    徐进明将整个地方看了一遍，心里不禁涌起一股酸意，房中除了床和一个马秀艳的灵位就什么都没有了。他静静走到灵位前，灵位下压着一张纸：我这一生最错的就是不该去持刀抢劫。

    他绝对不可能杀害马秀艳，徐进明静静站着。

    门外突然响起钥匙的声音，徐进明没有动，他真的很想当面问蒋昌宝这件事的原委。

    蒋昌宝打着酒嗝入屋，开灯，见屋里静静的站着一个人，酒立即醒了一半，待看清眼前这人，好半天才说道：“你是魂噬？”

    蒋昌宝能够认出他徐进明并不感到意外，魂噬这面孔影响太大。

    徐进明见他身上刺有纹身，心中好感立即去了一半，冷冷说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蒋昌宝打了个寒碜，喃喃道：“你有什么事找我？”

    “马秀艳是不是你杀的？”

    蒋昌宝一愕，突然狂笑道：“哈哈，是，是我杀的，你是来杀我的吗，哈哈，来吧，杀我吧。”

    徐进明大怒，这是什么态度，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右腿就是一个高位扫踢，击向蒋昌宝颈部。

    蒋昌宝看到魂噬快速近身时就闭上了眼睛，徐进明的右脚在离对方颈部不足一厘米的地方停住，右腿带起的劲风将对方头发尽数吹起。

    “你就这么想死？”徐进明想不透，难道他是为了赎罪？

    “真的和电视里一样，好厉害的拳脚，可是你为什么停住，为什么不杀我？”蒋昌宝的声音由低到高，情绪渐渐激动起来。

    徐进明收回右腿“你先给我一个杀死马秀艳的理由。”

    “理由？！”蒋昌宝坐在地上“杀人还要有理由吗”

    徐进明在他对面坐下“你不是一个冷血的人，我不相信是你杀了马秀艳，以你现在这样子实在比死还不如，你的心即然已经死了，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里面的原由？”

    蒋昌宝面部抽*动着，伸手在地上到处摸着空着的啤酒罐，摸到一个就往嘴里倒倒“是谁要你来杀我？”他不答反问。

    徐进明伸出手指将身边二个空啤酒罐依次弹开“我不是杀手，只是要制裁逃脱法律的违法者，我不想错杀好人。”

    “好人？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好人。”蒋昌宝嘲讽着自己。

    “据我了解，你的本性并不坏，你这样折磨自己只能是害人害己，马秀艳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你。”徐进明有些烦燥，觉得这个委托实在无聊，整件事不清不白，当事人还一味求死，他无从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