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濬的胸口又在痛,自冯润离去,他扫了几眼折子,便有些发晕,猛立起身来一下子未能站稳,贴着桌案跌了下去,而后起痛,冷汗淋漓。殿内动静惊了殿外候着的崇之,他想是因主子连夜处理云中的战事不得休息,只悉声请拓跋濬歇下半刻。
拓跋濬瞪他一眼,又扫去满案沉压的奏折:“朕歇着,你来判?”
崇之悻悻垂首,轻道:“不如小的给皇后娘娘送去。”
“让她歇着。”拓跋濬叹了一声,撑着崇之站起来,“眼下她身子也辛苦。”
“皇上,您再这样。怕是会真应了皇后娘娘那句玩笑话。”崇之退至一侧,眼瞧着拓跋濬重回案前坐稳。只话又憋紧不言。
拓跋濬抬一眉:“她背地里又说朕什么了?”说着甩甩有些发麻的腕子持握笔管。
崇之闷声言:“娘娘说,您大概是自天下一统而来,第一个累死朝堂的帝王。”
拓跋濬猛蹙眉,怒瞪他。
崇之猛跪地,重重叩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如何就脱口而出了。莫非是同那位冯主子相处久了,人也随性了。
拓跋濬幽幽垂下眸子,愣了半会,平缓一笑:“她当真如此说?”
崇之点头,缓着语气:“娘娘这是......心疼皇上呢。”
拓跋濬淡淡勾唇,落笔于纸间,写了几个字又顿住,似有似无的轻声淡语:“她......心疼朕?!”
愣神间,殿门一把由外推开,冲进来的是拓跋云,他一脸急色,来不及行礼,扬袖而道:“皇兄,幽州郡守前日子里的往例折子,您看了?”
拓跋濬想过,只一摇头:“朕尚未收到幽州的奏本。”
拓跋云怔于殿中,冷袖一落,佩剑随之跌落地间:“幽州乱了。郡守蒙义已由乱党斩暴尸街头,如今义军浩荡逼入北城,距皇都近在百里。臣也是刚刚得知。”
“何人为首?!”
拓跋云凝视着他,放缓了声音:“你我的手足,宗长义。”
拓跋濬岿然不动,挑起一丝冷笑,目色深幽。
“助他起义的乱臣,皆是父亲从前的旧属。”拓跋云恨恨咬牙,“早知如此,不如当初一个不留。”
拓跋濬沉目紧闭,一手正捏紧奏本,咬牙言:“朕,如何半点消息都收不到!”
“只有一个原因。宫中有内奸!”
拓跋濬缓缓睁目,将他看紧:“阿云你心中已认准了内奸之人?!”
拓跋云重重跪地,坚定不移言:“恳请皇上将奸人一事交由臣弟拿办。”
拓跋濬转去目光,似有所躲避:“先行平乱再论其他。”
拓跋云咬唇轻笑:“皇兄心底也认准了某人,所以才会百般推就。”
拓跋濬立起身来,长袍抖落,一步沉过一步,声声镇定:“诏诸尚书宣政殿议政。先定下平叛剿匪的将领。”
“你允冯熙率十万精兵北伐柔然,如今可还有兵将能遣?!”封冯熙为将时,他便再三阻拦,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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