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举一动,半天没有声息,最后闭了闭眼。
“你这样,不是很难做人吗?”
冯善伊僵了一僵,满心疑惑:“你说我回去宫中,是不是也要被他软禁?”
宗长义抬眼瞥她,憋出三字:“你活该。”
冯善伊瞪他一眼:“拿我姑姑的话说,你这叫死没良心。”
车马停落,脚步声逼近,冯善伊示意宗长义敛声,静静听着李敷与驻守统兵交涉。似乎进展得并不顺利,久久不能放行。李敷无奈,只得扬出令牌。
打首一员统领将那令牌接来,扬起一腕迅速落下:“拿下!”
场面一团混乱,周侧兵将忙得围住马车,众人起剑之时却又跪落地间。
“皇后娘娘,我们也是奉皇命行事,多有得罪了!”那统领又一声,吩咐手下,“将人请出来,不得伤及半分。”
依,皇命行事。
冯善伊闻之身子一冷,终究是被拓跋濬识破了,好不灰心丧气。
她迅速看去身侧的宗长义。反是宗长义更为镇定,他只坐起身来,向外看去形势,冷笑着:“将我大穴解开,给我一把刀,他们都能消失。”
她依言解开他穴道,长剑握手时,却告诉他:“给你一把刀,你架在我脖子上,逼他们放行。”
果然,这一计似乎并不大好使。出马车那瞬间,宗长义方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还来不及惊声吆喝,李敷立时回身,一拳击向宗长义腕骨将刀夺下,几招又将宗长义制服。
李敷挡至他身前,上下紧张地瞧探:“没事吧。”
冯善伊欲哭无泪,戳着眉心哀念:“你是猪啊。”
关心则乱,他反应过来才蹙眉。
“他就是猪。”宗长义说着爬起来,手腕上由李敷的剑尖划出血痕,长乱的发丝绕着猩红缭绕于夜风诡秘中。他弯身由地上捡起长刀,正反两面以袖子擦拭。
“李大人想不想当一回奸臣。”宗长义提刀前去两步,已向四周的兵马拉开抵命厮杀一场的架势。
树枝由风刮过唰唰直颤,乌鸦嘶哑着哀鸣而过,长夜凄厉。
李敷未应,只一双眸子飘去冯善伊。冯善伊坐在车前,双脚正悬空荡着,她将袍子拉了拉挡风,抱拳回看他,点了点头:“奸就奸吧。”
李敷似得到了批准般,予宗长义一个眼色,持剑迎去另一方。
冷夜只听得刀剑激烈碰撞相抗,以二敌三十,这壮面实在可观。如果李敷二人不能速战速决,恐怕城池中前来的相助的兵马半刻即能扑入,至那时,连最后三分的活命把握都没了。她心里却有些急,却不能出言催促,此时恐怕一个字都能让这二人分心不挡。
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弥漫在四周,她扬起头来,想去看看当空的明月是否也笼映了那一层凄迷血红。对着月亮空叹,拓跋濬,你是想要把宗长义逼到哪一步才罢休。
你说杀他不是儿戏。我不让他死,也不是儿戏。
当空箭雨冲入,她眼疾手快,忙躲在车帏后,静观半刻,瞧清楚了那矢箭皆是朝向驻守兵将击去。李敷与宗长义同是一惊,稍怔后继而杀得更猛。冯善伊搓了搓鼻子,暗想自己怎样好的命,一路贵人扶持。
三十人杀毙,十人是由冷箭射杀。宗长义的大刀,李敷的寒剑,俱是淌着鲜血淋漓。冯善伊见场面平静,才跳下马车,自二人跑去。他二人貌似都没有受重伤,宗长义不过是面上被划了一刀,眼下半寸染了猩红。李敷背过身去擦剑,持剑的手仍在落血。
冯善伊走去李敷身前,将自己的裙袍撕裂一角,予他包扎。
宗长义一手擦着面上冷血,看了一眼李敷,神色依然清冷孤傲:“你当真是猪,你杀西面杀着好好的,谁让你来东面管我。”
冯善伊用力扎紧李敷手背的伤口,回瞪了宗长义:“屁话,若非他及时替你那一挡,你现在还说话吗?”
李敷好脾气的握了握伤口,不与身侧宗长义计较,只冷静道:“此地不易久留。由此入城,恐怕是不行了。我们改换方向前去望都。”
“等等。”冯善伊绕过他身后,向着树林丛中依稀的人影探了探。方才便是由这个方向射来冷箭相助他们的,她想,如今那些贵人一定仍埋伏于此,未曾走远。
“壮士,您做好事不留名,义举实在可敬。”
随着她一声,宗长义李敷同时回首,再握紧手中兵器,须臾不动地紧盯去丛中。
风摇树影乱,细密长草葱枝晃了晃,渐走出一个少年,他手持长弓,身后并随几个大汗,皆是江湖侠士的装扮。(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