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进入内宫,慕禅很久未曾如此放松过了。
与侍儿和沈澈一并用膳,席间闲聊着,偶尔发出会心一笑,慕禅总觉得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只是需要无忧无虑地照看管理着存药房,并没有那样多的心事儿和繁杂之事困扰自己,活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临近戌时,眼看窗外已经黑沉沉的了,慕禅起身收拾了碗筷:“你们稍作,我去沏壶茶鲜茶过来。”
看着慕禅离开,侍儿托着腮,黑杏般的大眼睛望着窗外刚刚冒出头的朗月,很是伤怀地喃喃道:“真好,想起以前,觉得像是一场梦。”
“令仪小主今非昔比,倒也怀念从前么?”沈澈也起身,推开窗户,深深地吸了口气,觉得月色掩映下的存药房竟有种淡淡的桂香流转,似乎处处都存留着慕禅的痕迹。
“当了小主固然好,且不说光宗耀祖,至少不用再做奴婢了,平白低了别人一等。”侍儿点点头,可似乎想起了什么,扁着嘴又道:“可过了这么久,皇上连正眼也不看我一下。一起住的韦舒兰又是个泼妇,亏得慕姐姐脾气好,今日若是换了其他人,看她还能不能睡个安慰觉!”说完觉得不解气,又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
沈澈蹙着眉,听出了侍儿话里的意思,但又不确定,转头便问:“什么意思?”
“侍儿!”正好此时慕禅托着茶壶从外面进来,赶紧喊了一声,给侍儿打了个眼色,这才转而对着沈澈道:“太晚了,就不留大人喝茶了。我这就送侍儿回内宫,还得帮成之浩捎些药材过去。”
“那好,今日落了水,有些受寒了,记得早些休息。”沈澈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临走时回头又道:“明日我就能回太医院当差了,到时候你也会轻松一些。”说完才渡步出了存药房。
等沈澈走远,慕禅回头,忙问:“侍儿,你是不是将韦舒兰害我落水的事儿告诉沈大人了?”
“我没有……”侍儿歪着头,想了想:“大人应该没听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没有就好,我可不愿再惹上什么麻烦,总之以后离那韦舒兰远些便好。”慕禅似是想到什么,拉着侍儿的手,认真地叮嘱道:“不如你向钱妃娘娘请命,搬回澜碧宫住吧。那韦舒兰不是个善主,我怕你以后受她的欺负。”
侍儿听了,鼻中发出一声闷哼:“我才不怕她呢,她要是敢再那样,我就告诉皇上。”
“你以为皇上有空管这些琐事么。”慕禅无奈地笑了笑,想起玄谙一脸冰冷的样子,总觉得他不像是那种会插手妃嫔争斗的皇帝。
“那要看是什么人,什么事儿了。”侍儿不服气,扁扁嘴,嘟囔道:“万一今日落水的人换成香卿姐姐,那韦舒兰就只有吃不了兜着走了。”
“别这样胡思乱想,以后记得别和她走得太近就好。”慕禅轻轻拍了拍侍儿的肩膀,笑道:“走吧,我们一起去内宫,我这儿还有些药材要捎给成之浩。”
“他,最近如何呢?”侍儿听见成之浩三个字,咬着唇,犹豫了半晌,突然开口问道。
“他眼见要升医士了呢,再熬两年就能当御医了,也算是少年得志。”慕禅笑着回答道。
“这便好了,记得提醒他,早日取房媳妇,也免得没人照料生活起居。”侍儿神色幽暗,轻声叹道。
“放心,他这样的青年才俊,抢着有人要给他提亲的,倒是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将来也像香卿那般怀上龙子就好了。”慕禅知道侍儿放不下,故意劝道。
“皇上他,他是不是真的被刺客伤着了?”侍儿看向慕禅,一脸的担忧。
轻叹了一声,慕禅浅笑着摇头:“放心,皇上是天子呢,哪里那么容易就被刺伤,不过是受了惊吓罢了,再过几日相信就能全好了。”
“希望如此吧……”侍儿点头,抬头望着一轮朗月,赶紧闭上眼,合上双掌在胸前,嘴上默念着“菩萨保佑”为玄谙祷告起来。
慕禅在一旁看着,有些无奈,却也不得将玄谙的真实情况说与侍儿知道,只好闭口不再多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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