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而下,朗月高挂,周围缀着繁星点点,春末的夜晚总是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白日里春雨早已润过万物,入夜来,清新的空气茵茵而升,使得整个皇城都笼罩着一层微凉气氛。
楚鸾宫。
佳人各色,佳肴满席,玄谙只是斜斜倚在广座当中,捏着酒杯独饮,冷眼看着这群属于他后宫的女人们,好像一处正在上演的好戏一般,却只会让他觉得了无趣味罢了。
徐荭玉憋了一肚子的气,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整晚都只是规规矩矩地端坐在侧席,不理会徐绿茱在耳边对香卿的冷嘲热讽,从头到尾连正眼也未曾看过上首的玄谙和香卿。
香卿则是半靠在玄谙的广椅便,乖巧地帮着斟酒夹菜,含笑的两腮有着淡淡的红晕,满脸满心都是幸福的样子。
下首的韦舒兰柳眉蹙起,不想白白来了却又败兴而归,眼珠子一转,心中有了主意。清了清嗓子,起身移着莲步来到首座前,福礼道:“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玄谙微微聚拢目光,看着韦舒兰,挥了挥衣袖,淡淡道:“说罢。”
“只有宴,而无歌舞助兴,这贺宴实在无趣了些。今日是为香卿姐姐能怀上龙裔而摆宴,不如让臣妾表演一段舞蹈,也算替姐姐答谢宾客。”韦舒兰一边说,一边徐徐抬首,一双勾人的凤目流转着无比酥媚入骨的风致。
只是韦舒兰这样一个娇人儿立在面前,却让玄谙想起了沈澈先前在上仪殿所言,不由得心中冷意涌来,俯身过去,直直盯住韦舒兰那张国色天香般的玉颜,半晌却仰头朗朗大笑了两声:“韦修仪不是说这是香卿的庆贺之宴么,不如让主人亲自表演一段,才算是真心答谢宾客吧。”
“臣妾么?”香卿又惊又喜地起身来,望着玄谙,有些慌乱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其实早些时候诸葛云就曾经不断地在玄谙耳边提起过,香卿来自江南,会唱许多江南小调,说玄谙闷的时候可以让她过来解解乏。只是玄谙历来不喜那些热闹的事儿,所以从未曾放在心上。如今韦舒兰成心想在诸位妃嫔和自己面前露一手,玄谙自然不会顺她的意。毕竟沈澈告诉了自己她曾害的慕禅落水,让玄谙忍不住心生厌恶。
“你不是出身江南小吏之家么,唱个小调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吧。”玄谙冲香卿点点头,笑意中透着微微的安慰和鼓励。
“那臣妾就献丑了,为诸位姐妹唱一曲李贺先生的《江南弄》吧。”香卿接收到了玄谙的目光,一颗心就那样平静了下去,清了清嗓子,捏起个兰花指,站直了身子就准备唱开了。
“姐姐稍等。”哪知韦舒兰不知好歹,又出言给打断了:“姐姐不如下来殿中唱罢,让妹妹也好给姐姐伴个舞,免得只有歌声显得单薄了些。”
香卿回首望了望玄谙,迟疑的点点头,这才提了裙角步下高坐,立在殿中,环顾了一圈,这才又开始唱了起来:
“江中绿雾起凉波,天上叠润巘红嵯峨。
水风浦云生老竹,渚暝蒲帆如一幅。
.鲈鱼千头酒百斛,酒中倒卧南山绿。
吴歈越吟未终曲,江上团团贴寒玉......”
存药房。
因为天气渐暖,加上白日里春雨过后空气清甜,慕禅的寿宴便摆在了后院子里的桂树下边,大家一边赏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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