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亲人了,如今连孩子都没了……你也一样……可现在,你必须醒过来,因为只有你,才能救她!
卫连祁,你听见了吗?你再不醒,她就会彻底沉睡下去!”房遗直接坐在了地上,背倚靠着床脚,整个人颓废而又无可奈何。
“还记得当年学习医术,要救人性命,许是当年还小,想法太过稚嫩,总觉得学了医术,就能让所有的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人,长长久久地活着……
不受病痛侵扰,不会伤,不会死。”说到这儿,房遗嗤笑了一声,像是在讥讽他自己的无知,接着,他又转头看向卫连祁,自顾说着:“你何尝不与我一样?
当初你才十几岁,就往自己身上压下那么重的担子,一步步走到现在,怕是也累得不行了吧?!
可你别忘了……你只是一个人,不可能照顾万全,对这个孩子,你已经尽力了!
你养了那丫头十多年,疼也疼过,伤也伤过,你既肯为了她去死,就一定能为了她醒过来!”
房遗不知道该怎么唤醒卫子衿,却知道该怎么唤醒卫连祁,他或许还不知道,卫子衿在他心里,究竟是怎样重的分量!
……
又过了三日,卫子衿依旧没醒,别说喝粥了,就连水都灌不进去,一点药都无法吞咽。
杜岩焦急,红玉焦急,房遗也如同那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他不停地在卫连祁跟前叨唠,说的大致都是,他如果再不醒来,卫子衿就没命了。
“她什么都不吃,连药也不喝,不出两日,就会成为一具硬邦邦冷冰冰的尸体,你真的准备不管不顾?!”房遗不厌其烦地对卫连祁说道。
这几日,卫连祁的情况越来越好,至少比卫子衿的情况要好很多,至少他能吞咽药,甚至还能吃得下流食,唯独就睁不开眼。
房遗被逼急了,伸手拿起桌案上的剪刀,在卫连祁面前晃动了两下,怒冲冲地道:“她每日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地也不痛快,反正早晚都得死,还不如我一刀了结了她,省得让那么多人都为她自己不快活!”
“本王不许……”卫连祁虚弱无力的声音像丝线一样被一点点抽出来,他伸手抓住房遗的手腕,虽没有多大的力气,但却能表明他的坚决。
闻言,房遗合眼,差点被刺出泪来,他咬牙忍住,回头看了眼缓缓掀开眼帘的男人,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你说不许,那我就把剪刀放下。”
卫连祁苍白的薄唇轻勾,嗓音低低沉沉地,“多谢,我知道你……尽力了!”
他虽然醒不过来,但意识很清楚,一些话,他都听到了,知道孩子没保住,也知道卫子衿沉睡不醒。
听他这样说,房遗心里很不是滋味,“我能力有限,辜负你的信任了。”
“扶我起来……”卫连祁没再继续那个话题,“让我去看看她。”
“你现在身体太虚弱……”
“所以,才需要你扶着!”卫连祁看他一眼,意思很明显,他现在就要去见卫子衿。
房遗知道他的性子,只得给他披上衣服,慢慢搀扶着他去了卫子衿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