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ＶＩＰ

高兴的手足无措的模样。

    如今，她的孩子要出来了，换来的，却是孩子的外婆被人乱棍打死，弟弟尸横野外。

    夜很漫长，梦里的事物仿若延绵无尽

    莫长烟微微皱眉，梦中的她还是那样貌美如花，只是微微挺起的肚子，让她的喜悦里带着淡淡的忧愁。

    拖着富贵华丽的服饰迈入凤府，她每天都漂漂亮亮的出门，穿着最美而繁荣的衣物，彰显着自己是主母的身份。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变得如此沉寂了明明得到东西都只是身外之物，没有一个可以拿来满足她心里的空虚。

    嫁给他之前，她是皇城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才女，尽管家里平凡，但是她也还是凭着自己独特的铸瓷手艺，强势支撑凤清明登上凤府当家的宝座。

    那堆起来的尸体，白花花的银子，逐渐冷淡下来的一道道视线，都是她一笔一笔赚来的。

    只是，这些事情凤清明并不知晓，也没兴趣知道。否则就算是为了莫长烟的手艺，他也不会这么快的结果了莫长烟。

    “诶呦这么个大半夜的，你来这儿做什么啊晦气”

    莫长烟鼓足了涌起，神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径直推开身前厚重的房门，屋内烛光闪烁，扑面而来的一股还未散却的茫然香气。

    月氏的声音，也随之而来。

    透过冷风吹起的帘子，莫长烟毫不诧异的看着眼前一出出荒唐的景象，还有满脑子另一个人曾经的话。

    莫长烟，你就是傻，放着我鬼医不嫁，非要嫁给那么个混蛋。

    那个男子黑发俊颜，莫长烟不知晓，这个人曾经为了她流了一晚上的泪，最后一夜白头，在她离开凤府的那个夜里，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位凤府当家之妻莫长烟，多了一位隔绝于世的鹤发童颜的鬼医。

    客栈里，墨月白和墨小白站在莫长烟的房门前，默默施法。

    “哥，你说，咱们这样做，真的可以吗”墨小白有些不确定，但是手上的法术仍然在继续，墨月白轻叹了一口气。

    “她是凤孤晴的生母，一直都在说要让凤孤晴为她报仇，可是她既然想着为自己报仇，那又怎么可以遗忘这些事情”

    墨月白的笑带着淡淡的冰冷，既然凤孤晴碰上她的生母，便可能会想起那晚残忍的一切，那么这些苦不应该由凤孤晴一个人默默承受。

    “她也应该在晚上，没有人的时候好好想想，当初怀了凤姐姐的初衷吧”墨小白叹了一口气，曾几何时，人因为受了太多委屈，而忘了那些应该记得的事情。

    从而变成了利用，变成了伤害。

    梦里的莫长烟忽然感觉心都要碎了一般的剧痛，她诧异的抬眼看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骤然想到，这是怀着凤孤晴的那些，很久之前的岁月。

    软塌上，莫长烟紧紧握住拳，想退出这个梦，可墨月白却在门外默默施法，逼迫她想起自己身为人母时候的回忆。

    不容一丝一毫的退却。

    又是那个竹屋，又是那个月氏，还是凤清明那个冷漠的面孔，莫长烟忽然不断的向后退去。

    凤清明看着她的眼神，是那样冰冷，莫长烟忽然发现，自己就像是白活了那些岁月一般，指着肚子语气带着欣喜。

    “清明，我知道你忍耐很久了，我我就差一个月就可以生了”

    凤清明的那句话，让莫长烟再一次的感觉自己仿佛被巨石狠狠集中脑袋一般，意识里嗡的一下。

    凤清明冷笑着搂着月氏：“这个野种，生了也没什么用处，若是个男孩，倒还算是你积德”　　莫长烟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傻傻的笑开：“晴儿，晴儿别怕等你从母亲这里出来，母亲就带着你远走他乡，好不好”

    现实中，莫长烟的手紧紧攥着软榻的单子，那许久之前，她故意遗忘的一幕幕，犹眼前闪烁不定。

    有凤孤晴刚刚学会走路的画面，有凤清明冷淡撇过的眼神，还有她初为人母的欣喜若狂。

    最后，那些破碎的记忆，从新在正轨上连接拼起。

    莫长烟猛然坐起身冷汗顺着脖颈蜿蜒而下，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最后捂住头，嘶声裂肺的痛苦哀嚎。

    “哈哈哈哈哈我看我当年真是瞎了眼”撕心裂肺的笑意，痛彻心扉的一切，

    瞧见梦里面的莫长烟如此痛苦，墨小白终于不忍心的收回了法术，看见她在软塌上竭嘶底里，墨小白头一次开始怀疑。

    “哥，让她想起这些真的好吗这些记忆明明是有人故意让她忘记的啊。咱们是不是应该不这么做，对凤姐姐的娘亲，比较好”

    墨月白微微垂眸：“她们母女二人所遗忘的，最关键的东西，早晚都会想起来的，凤孤晴一个人就算虐杀了所有，那都不完美，只有她们两个人一起去面对，这一切，才算是结局”

    “可是，她不想记起来啊这些痛苦已经过了那么久，为什么还要这么残忍的去故意挑起呢”

    “因为长痛不如短痛，因为我还想让晴儿能多单纯几年。”墨月白的话无疑让墨小白浑身一震。

    人是会变的，凤孤晴以后会面对更加更多的事实，莫长烟不能再继续自我欺骗下去，她必须站起来，和凤孤晴一起去完成这所谓的报仇

    “有些事情，一个人做和两个人做的差别是很大的，”墨月白看见莫长烟捂脸沉思的模样，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哥，人的感情，真是复杂多变，你说凤姐姐以后会不会越走越远呢”墨小白看见莫长烟久久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的模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疑惑道。

    “谁知道呢，不过她的身边有我，而我却不是她的父亲凤清明，你的凤姐姐也不会是莫长烟那般凄惨的下场。”

    凤府的孽缘，到了莫长烟和凤清明这里，已经可以再不会继续了。

    墨月白的话让墨小白微微挑眉：“那，哥，你说凤姐姐会不会和莫姐一起回到凤府去复仇呢”

    墨月白轻笑：“反正，不管怎么样，她们都不会输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