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干了这杯酒,快乐胜神仙。今天不谈正事,只管喝酒。来,我跟你干一杯。”
说完脖子一仰,一饮而尽。
于永乐环视一周,发现同桌几个人都是酒囊饭袋,只有坐在自己最左边的阿频,似乎还不是个酒精考验的人。
别人给他敬酒,他也是扭扭捏捏。
永乐料定阿频跟自己的酒量相差无几,想私下交易,偷偷拍他的大腿,示意他别再给自己敬酒,让肠胃少受些油煎火烤的痛苦。
罗绍恒长一双明察秋毫的眼睛,仿佛车站进站口检查行李的仪器,拥有透视功能,一眼看穿了他们的阴谋诡计。
高声道:“阿频,你别只顾着埋头吃呀,还欠永乐一杯酒呢。”
阿频这时候的心理,像旧时给军阀交苛捐杂税,能免就免,口口声声说已经敬过酒了。
罗绍恒见他百般抵赖,只得搬救兵:“李刚,你坐在他们对面,看得一清二楚,到底敬酒了没有?”
李刚道:“敬了。”
罗绍恒道:“什么时候?”
李刚道:“清朝末年。”
又是哄堂大笑。阿频没有办法,只得端起酒杯。
于永乐喝完,恨恨地说:“罗子,我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没必要非得对我赶尽杀绝呀?下辈子我还认识你,我就是王八蛋。”
罗绍恒道:“咱们这样喝着没意思,换个刺激的节目,分边划拳。”
大家都赞成。绍恒找来扑克牌,洗过之后,往桌子中间一拍,道:“每人抽一张牌,按花色分边,这样谁也怨不得谁了。”
于永乐拳术极幼稚,看当前的形势,知道今天酒终人散的结局,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索性豁出去了。
他摸着暗潮涌动的肚子,护惜自己的胃,脑海中传递信息道:“兄弟,今天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抽牌的结果,绍恒、永乐、阿秋、李刚在一组,张伟、联硕、永远、阿频为另一组。重新调整好座位,扬鞭跃马。
不知是时来运转,还是老天垂怜,于永乐初生牛犊,出拳一无规律,二无章法,横冲直撞,居然歪打正着。
有时就算是以一敌四,也是兵不血刃。
对方的人每次输了局,狠命地拍着大脚,道:“邪了门了,伟哥,你见过这种鸟叫吗?”
绍恒开心地笑,得意地笑,猖獗地说:“我们是名门正派,你们是魔教中人,自古以来邪不压正。今天要让你们走着进来,扶着出去。”
正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结果那天喝到将近晚上八点钟,双方都已醉意蒙眬。罗绍恒征求各人的意见,大家都说不喝了,于是撤了残局。
张伟道:“有个朋友给我送了两饼上等的普洱茶,我还没尝过,不如一起到我那里泡杯茶喝,解解酒。”
大家一步三摇,出了院子,叫了两辆车。坐在车上,感觉天旋地转,鼻孔呼出的酒气与汽车排出的尾气,构成了世界上气势恢宏的乌烟瘴气。
司机似乎对这种暖烘烘的气味忍无可忍,摇下车窗,随便问一声:“你们今天喝不少啊?”
罗绍恒酒劲涌上来了,有点忘乎所以,道:“不多,绝对不多!刘联硕那几个水货,想跟我们斗,门都没有,鸡蛋碰石头,绝对玩完。师傅,你开车太慢了,站起来踩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