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明湛与凤景南性情不大相合, 不过在许多事情上, 他都受到凤景南的影响,譬如明湛也喜欢在书房办公。甚至他的书房摆置与凤景南的书房相似,有议事厅, 有起居室,有餐厅, 明湛还体贴的为范维等人安排了值班房。
朱子肖、杨青、蔡宝、柳东成默默的吃着工作餐,明湛仿现代的形式, 每人四菜一汤, 两荤两素,用碧青的竹碗竹盅盛放,一双竹筷。
每人一份。
四人奉命而来, 满肚子的心思, 想像了各种与世子见面的情形,不成想, 明湛没见他们, 单单把几人撂在此处用餐。以至于,让几个老狐狸暗自琢磨,这是不是世子给的下马威。
李诚见几人吃的差不多,便唤了小厮们来收拾了餐具,上了四碗香茶。
宰相门房七品官, 何况李诚这样在明湛身边有头有脸的,虽是奴才之身,倒也不卑不亢, 微微一笑道,“请四位老爷稍用茶水,奴才就在外头候着,若有吩咐,喊一声奴才就进来了。”
朱子肖客气的笑道,“不敢当。有劳李兄了。”
朱子肖一语道破李诚的姓氏,倒让李诚高看一眼,杨青一步稍稍上前,左手一搭李诚的手,一张稍有厚度的纸张落入李诚的掌心,诸人心照不宣的笑着,李诚也没推辞,不着痕迹的收入袖中,杨青眉间微蹙,似有些紧张,踟蹰着低声道,“我等都是乡下人,未见过世子真颜,不蛮李兄,这心里现在还七上八下呢。”
李诚笑,“瞧您说的,世子身份尊贵,虽威严天生,却最是明理通透,您想多了。”
几人道谢,李诚笑着告退。
蔡宝和柳东城对视一眼,转而看向朱子肖,“朱老兄,您说呢?”
朱子肖的弟弟朱子政在镇南王身边儿当差,这在盐商中并不是秘密,连杨青都等着朱子肖拿主意,朱子肖其实心里也没底,他弟弟朱子政早跟他交过底,对明湛的评价是“聪明绝顶,喜怒无常”,此刻,朱子肖能有什么主意,不过,他也是历经风霜之人,面上不露声色,半悬着心,一派笃定道,“世子叫等,咱们等着就是。你们且把心搁肚子里。”
明湛并没有让他们久侯,陪凤景南用过午膳,两人又说了会儿子话,明湛便回来了。
“抱歉,父王忽然宣我过去用午膳,便耽搁了。”明湛融融的笑着,待四人行了礼,抬手示意,何玉宣了个“起”字,四人恭敬的起身,明湛赐了座,笑道,“你们可用过午膳了?”
“回殿下,草民们都用过了,用的香。”还是朱子肖打头儿回话。
“那就好。”虚眼细瞧了朱子肖几眼,明湛笑,“我听老朱提过你,你们长的有几分像。”再看杨青道,“我跟父王母妃讲了,杨妃娘娘入府多年,一会儿谈完事,你若愿意,不妨去请个安。”
杨青连忙谢恩。
“大理蔡城西、柳城东,我早有耳闻。”明湛眼睛扫过几人微露惊诧的脸孔,笑道,“闻名不如见面,估计你们也早想见我了。”
简单几句话,让四人都心底发凉,世子早有准备哪。
“这几年盐矿上收入怎么样?”明湛坐在最上首中间,摆着一张雕着国色天香的乌木贵妃榻,榻上垫着柔软的褥子,裤子上铺了张玉石编的席子,只是普通的青玉,明湛斜斜的倚坐着,姿态很随意,笑起来眼睛眯成一张,眼尾斜斜的上挑,露出几分锋锐。可他毕竟过于年少,唇红齿白,又有几分可爱。
种种矛盾的气质交错,构成一种独特难以形容的气质。
“托王爷殿下的恩德,草民们生活尚可。”
“还成。”
不愧是商人,老奸巨滑渗到了骨子里,哪怕现在揭不开锅也不能说“生活艰难”哪,否则岂不是给了明湛现成的改革盐课理由。
明湛索性开门见山,“你们向来消息灵通,盐课的事,你们都听说了么?”
“是。”四人嘴里开始泛苦,这位世子虽是头一遭打交道,可决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只要王府下定决心,他们败局已定。
“朱家做盐有百年的时间,蔡家最短,二十年前开始涉足盐课,”明湛道,“你们吃惯了这碗饭,我贸贸然要改制,你们不情愿,我也能理解。”
“草民们万不敢有不敬之心,”朱子肖硬着头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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