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口,出口的却是磕磕绊绊、发音让人异常难懂的霓虹语,女孩涨红了脸,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蹩脚,却依旧坚持着,用了将近半分钟的时间去表达自己的意思。
然而佐天泪子大半没有听懂,她只勉强听懂了“你好、请问”这样的字眼,于是她开始用其他各种语言尝试着和对方交流,当她说到中文时,对方惊喜地点了点头,说到:“您好,您也会讲中文吗?”
“是的。我看见你站在这里很久了,在找什么呢?”事实上佐天泪子观察对方的时间也不过几分钟罢了,所谓的“很久”,只不过是善意的谎言。
“是、是的,我在找…找能够吃饭的地方…”女孩用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但佐天泪子明白她语言中的委婉。
“你是中国人?明明不会霓虹语,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你恐怕根本无法和本地人交流吧?”佐天泪子直截了当地道。
“是、是的,我的霓虹语学得不算好…”女孩道。
“你是一个人来霓虹的吧?恐怕身无分文,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甚至大概都快活不下去了吧?”佐天泪子无情地揭开女孩试图遮掩的窘境。
“您、您怎么知道的?!”女孩大吃一惊,随即有些无所适从。
“明白人都能从你的脸上看出你的处境。我认识一家中国人的餐馆,正好缺一个刷盘子的,你要来吗?”佐天泪子的话依旧简截了当。
“什、什么?不好意思!我是说,您能为我提供一份落脚的工作吗?”女孩张大了嘴,大吃一惊,咬字的时候甚至不小心咬到了舌头,佐天泪子注意到,她的牙齿咬在了舌尖上,上面似乎冒出了一抹鲜红,女孩吃疼地用力缩了缩舌头,有些含糊,却依旧坚定地用力将整句话说完了。
“对,恰逢其会,你跟我来吧。”佐天泪子率先走了出去,女孩连忙跟上。
女孩跟在身后,学着霓虹人的礼仪,不伦不类地弯着腰鞠了一躬。
然后大着舌头说道:“谢谢您,我会活下去的。”
不是“感谢帮助”,不是“我能活下去”。
是“我会活下去”。
不是仅单纯对生命存续的渴望,而是对着生活执着的野望。
“为什么要帮助这样一个路人?”耳麦之中,master一边依靠临时查到的资料为佐天泪子指路,一边发出这样的疑问句。但佐天泪子并没有立即回答他。
路上,女孩小心翼翼地发出诸如“餐馆在哪、叫什么名字”这类疑问,似乎想要试探这份工作的真实性,但佐天泪子并不反感她聪明的警惕心,依靠master的资料,耐心地回答她的问题。
佐天泪子当然不认识什么中国人的餐馆,但她的master依靠强大的搜索能力为她找到了符合条件的一家,走进这家餐馆后,单独找到了餐馆的老板,佐天泪子拿出了一个小巧的遥控器,这是一个能修改普通人记忆的道具,由她过去的战友亲手制作的。佐天泪子用它指着老板按了几下之后,这个老板立即变成了她的“好朋友”,并答应收留下那个女孩。
这时master突然示警:“刚才那伙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又追了上来。”
佐天泪子透过餐馆透明的玻璃向外看了一眼,然后回过头,对正不停向她道谢的女孩道:“我有些事先走了,你就留在这里好好工作吧。”
走出餐馆时,外面的天空已经汇聚起了大片的乌云,街道上的风正呼呼地刮,正在迎接着它们的主人。
佐天泪子回过头,大风之中,女孩站在餐馆门外,捂着裙子向她弯下腰。
她挥手一笑,示意对方回去,然后大步地向外走,心中默默地回应她的master。
身处难以启齿的窘境,无处求助,无人声援,哪怕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哪怕是一次存在巨大风险的机会,也要咬着牙接下来,拼尽一切的可能,去努力,去挣扎,去生存。
她并不讨厌这样不顾一切仪态的凄惨吃相。
因为那不正是过去的她吗?
而如今,她走在大道上,狂风所及之处,世界尽在掌握。
八、蛇行疾走
“对面怎么一下子就激进起来了?”佐天泪子与耳麦那头的master对着话,她此刻正在楼宇之间快速穿行。
如同字面所表达的一样,并非在街道间移动,而是拔高了空间上的距离,是在楼宇间的穿行,她的脚步踏在高达百米的虚空中,借助高空的狂风肆意的移动。
而她的对手,是那个看似浪人,实则名为“白”的忍者,而且不是一个“他”,他化成了三个分身,脚步如生胶漆地横着身子在墙壁上跑动,三个“白”在大楼之间来回弹跳,不要命地从四面八方进攻过来,让人眼花缭乱。
佐天泪子在空中一旋身,一个白已经近在眼前,她的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划出一个圆圈,半空之中一道竖置的旋风挂起,面前的白只觉身不由己,整个人都被狂风推搡着转了一整圈,天地倒置,变成了头下脚上的状态。
佐天泪子趁机侵入,一手抓住了他的脖颈,旋转的风眼在她的另一只手上形成,并被她按在了白的脸上,风听从指令向着风眼汇聚过去,佐天泪子松开手向上飘去,旋转的风向那个白的脸上疯狂挤压,犹如一个漩涡一般不断搅弄他,让这个精通水遁的忍者在半空中露出了如同溺水般不断挣扎的姿态。并且这个漩涡不断扩散,马上就抓住了另外两个还在半空中的白,卷着他们拉向中心,最后三个白失去了抵抗的能力,挤做一团,炸成了无数水滴,洒向下方的街道。
还没结束,佐天泪子立于半空中,不远处有更多的白正向这边跳跃过来。
“他们疯了吗?”她问道。
正如她所说,零散的分身在面对控场型的佐天泪子面前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尽管这样做确实耗损了她们这方相当的魔力,然后对面这样前赴后继的分身耗费的魔力反而是更加不计成本的。
并且对方除了这些分身,并没有其他的英灵跟上来。这样的举动,似乎并非想围杀她,而是在逼走她。
少女细细擦拭手中的枪支,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提琴盒内。
她是最初开出关键性一枪,破除佐天泪子压制性攻势的狙击手。然而她也仅仅只开了一枪,便再无建树。因为事实上,在她开完了那一枪之后,她近乎直觉的反应指挥了她的身体,让她立即将身子从窗台上缩回了屋内。
这举动救了她,就在她开完枪的瞬间,一股猛烈的风横扫而来,如同一只巨大的巴掌,扫在了她所处的这栋大楼的脸上,让大楼这一面的所有玻璃都颤抖着发出痛苦的悲鸣。
这栋大楼是一间商厦,她离开窗边,随意找了一个卫生间,在门外竖起了“施工中”的门牌。她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水哗啦啦地留下来,却没有流入管道,反而是在盆子中聚集起来。
几秒之后,水从盆中流出来,并在地面上凝聚起一个人的身形,是白的分身。
白对着少女道:“如同计划的那样,借助那个英灵的灵魂宝石源源不断的魔力,以及我的master的阵法,我的水无月分身秘术得以实现,达到了足以监控整座城市的程度。现在我的部分分身已经拖住了那个风的英灵。另一方面,我的分身还发现了两个疑似英灵的存在,berserker已经随我的分身去追其中一个了,剩下的那个也不好对付,需要你出手。”
“嗯。”少女只回应了一个字。
“先别急,我的分身装有影像忍术,这里有我一个分身与对方交手时,记录下来的影像。”白说道,洗手盆中的水流分成了两股,一股蔓延上洗手台前的镜子上,将整个镜子都包裹住,另一股液体则升上天花板,将所有的日光灯都包裹住了。
洗手间中顿时一暗,这时其中一盏日光灯表面的液体开始不断变幻转动,然后一束灯光从液体表面透出来,打在了台前的镜子上,竟产生了近似投影仪的效果。
裹着水幕的镜面上画面幻现,露出了白的一个分身与对方交手的全过程。
这个影像忍术应该是刻在分身的眼睛里的,所以整段影像都是以这个分身为视角记录的。
最开始,这个分身跟在对方的身后,对方很快就有所察觉,加快了移动的速度,但白盯着对方的背影紧追不舍,对方很快来到了一处被楼宇围成的街巷中,然后回过身来,露出的身形,赫然是之前与小武接洽过的京堂扇奈。
京堂扇奈回过身来,脸上没有异色,反而露出“抓住你了”的表情,毫不停留地发起冲锋,整个人的身影在白眼中不断扩大。而白的视角里的画面整个都恒置了过来,然后不断向上拔高,他再次使用忍术在街巷的楼墙上如履平地地跑动起来。
然后他回头向下看去,京堂的身影跟随而上,不同于白那种看起来十分轻松的上墙方法,京堂的脚不断地蹬踩在墙面上,脚面上冒出带着浓重焦灼气味的墙灰,是实实在在的在依靠双脚的力量挣脱地心引力而上。
存着尽可能逼出对方实力的想法,白并没有立刻和京堂正面对抗,他在墙上坐了一个深蹲的姿势,跳向另一面的楼墙,打算拉开距离后进行试探。但身后双脚用力蹬踏地面的声音再次响起,白回头一看,京堂紧追不舍,紧随其后跃向这边的墙面。
至此这段影像只剩下了不到十秒的时间,画面开始不复之前的稳定,每个镜头在不停晃动,人物的动作开始剧烈的变换,视角顺着摄影者的不断的位移而天旋地转。
白在脚抵对面的墙时便开始再次蓄力,脚抵墙面的瞬间画面有一瞬间的剧烈震颤,让人切身体会到那种冲击墙面、牙床发麻的震感。然后画面再次飞跃,白离开墙面,再次向原先那面墙跳去,但身后的蹬墙声如影随形。
白开始尝试各种极限的动作不断在两面相对的墙体上跳跃迂回,画面开始杂乱的转换,有时晃向楼墙顶端的天空,有时晃向逐渐远离的底端的街巷,有时指向面对的老旧墙壁。数秒过后,不断的跳跃达到了尽头,楼顶的天空尽在眼前,然而白却似有预感,在半空中回过身来。
那个女人,仅仅是借助双脚在笔直墙面上的借力蹬踏,紧追不舍,近在眼前,躲不掉了。
画面一抖,碰的一声闷响在背后响起,白用背顶住墙面顶端,再次发力,自上而下,跃向京堂扇奈。
正对面,京堂扇奈最后一次在墙上借力,迎向白。
半空中,两人的手不约而同地伸向腰间的刀鞘。京堂扇奈蜷起四肢,就在两人相交错的一瞬间,身形舒展,硬是要形容的话,那就如花朵绽放一瞬间,凛然的刀光一闪而过。
然后画面开始如同万花筒般飞速旋转,天空、墙面、街道仿佛都被镜头高速的转动而揉成了一体。就这结果而言,可以推断出,白大概已经被对方一刀两断,作为摄像忍术载体的头颅在空中旋转飞舞,留下了最后几秒错乱的影像。
事后白从这段飞速闪烁的影像中,抽取出了照摄到京堂身影的画面,拼凑成一段低帧的连环画,可以看见,一刀之后,京堂在半空中将手中的刀收回刀鞘,身体在空中进行了数圈三百六十度的旋转,最后安然落地。
画面至此戛然而止。
“足以与我本体媲美的身体爆发力。”
“那对方是英灵吗,只有我和你的分身的话,过于棘手了,你无法为我提供稳定的狙击环境。”
“那就缠住她。”
两边的时间轴终于再次对上了。
高速的列车依旧驶在通往茶涡的路上,不,如果处理不好的话,那么大概就在驶向黄泉的路上了。
洗手间中三人仍在进行着初次见面的交流。
“固有结界?”小武发出疑问。
“就是以自我内心的心象风景污染现实世界的大魔术,一旦发动,周围的现实世界会暂时被施术者的内心世界所替换。”天子凭借圣杯给予的知识向小武解释。
“没错,这是一个名为‘梦游仙境’的固有结界,当然它的效果你们也看见,与它的名字完全不搭调,所有位于这个结界范围内的事物都会成为模本,模本们内心的欲望与特征会被无限放大,最终重塑成这个荒诞的结界。”金发马尾少女说道。
“那么我们周围的事物发生了异变,也就是这个固有结界的所有者,其实就在列车上吗?”小武问道。
“不,她并不在列车上。”少女摇摇头,对着两人道:“京堂扇奈不是曾经向你们提出过结盟的建议吗,然而事实上有人行动更快,有三组参赛者早已结盟,并在顷海县埋伏了我们,虽然我们没有伤亡,但所有的master和从者都被他们打散了,现在正在不断向茶涡的方向撤退。而他们也派遣人手在不断地追杀我们。我以为我率先乘上高速列车就能摆脱他们了,没想到那个家伙居然还追上来了。
她摇摇头,然后补充道。
“如此不顾魔力消耗地追杀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不愧berserker之名。”
“这么说来,马尾辫你也是京堂扇奈联盟的盟友?”小武询问。
“马尾辫?是的,如果我们能合力将berserker留住的话,同样是三组参赛者组成的联盟,我们打败对方的几率将会变得相当大。”金发少女挑挑眉头,“还有,我的名字是,卡恰·伊卡捷琳娜·库拉耶,身处第六阶梯的圣痕炼金士。”
这时,洗手间的门突然被剧烈的敲击,小武下意识地夹紧双腿,似乎是车厢中异变的人们嗅到了这里的“异味”,企图打开这道被反锁的门,紧接着整个洗手间四周的墙壁都开始泛黑、泛红,马桶的深处传出咕噜咕噜的吞咽声,水龙头更是开始流出生锈的铁水。
洗手间的门上,浮现出一行带着惊悚血红色的俏皮英文字体。
“欢迎来到梦游仙境,迎接爱丽丝的疯狂再临吧!”
“列车本身也开始异变了,表明对方离列车已经相当接近了,我们到外面去吧。”卡恰对两人说道。
天子点点头,小武深吸一口气,紧盯洗水间那被敲得砰砰响的门,准备跟随两人的突破。
然后天子拔出她那把流着光彩、无法明言的剑,向上一挥,顶部的天花板被破开一个大洞,小武只觉得衣领一紧,就被天子揪着拉到了列车的车顶上。
果然还是无法适应这些非人类的思维,她们所指的外面竟是列车车顶外面,小武刚一落地,就险些被车顶上的狂风吹飞。手忙脚乱地抓住车顶的边缘,迎面的风就好像耳光一样扇得人脸生疼,他眯着眼,眼中的风像乱码一样的箭头延伸成一股迎面而来的洪流。
“来了。”
小武顺着两人的目光,因为视力远不及两人,因此什么都没看到,但那种魔王降临般的特效已经逐渐显露出来,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化,天空犹如一块破了洞的红布,近处的天空被染成了黯红色,高空却犹未被污染的力量波及,露出高照的艳阳。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自列车的尾部开始,列车的表面泛起一波一波的红色鳞片状的皱褶,最终列车的头部也被红色的鳞片整个包裹,变成了一个硕大的蛇头。
整辆列车变成了一条在草原中弯曲疾行的红色巨蛇。
“卧槽!”小武松开抓在车顶上的手,摇摇晃晃地慢慢直起腰,那些不断扇动的巨大鳞片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更糟糕的是,卡恰带来了更不幸的消息。
“被污染的可不止列车,天空,地形,都会产生夸张的变化,前面的铁路建在一面靠海的悬崖上,她越来越接近了,那个悬崖被她的固有结界污染之后会变成怎样夸张崎岖的弧度,做好心理准备吧,请想象你坐在一辆没有安全带的过山车上的感觉。”
“我们…不能现在就跳下这辆…这条‘车’吗?”小武头疼地问,脚下不断起伏的鳞片让他站立不稳,脚底感觉无比的难受。
卡恰白了一眼,“开什么玩笑,又不是后面那种不计消耗的疯子,错过了这条列车,凭什么能够短时间脱离这段草原。”
“呃…也就说我们已经被逼着不得不在这条不停扭动的大蛇身上和对方交战了?”
“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尽快地解决那个疯子。”卡恰的目光遥遥愿望,“茶涡已经是这趟列车的终点站了,茶涡的后面再也没有铁路了,如果让berserker跟着我们到了茶涡,我可不认为现在还有清醒的列车长能让这条大蛇停下来。”
“那么,这条蛇的蛇头大概会撞穿终点站的围墙,最后和整个茶涡同归于尽吗?”天子用玩笑的口吻,道出了卡恰余下的意思。
小武盯向正在前头不断扭动向前的蛇头,谁都明白,这其实一点都不好笑。
九、冷光雨
原本笔直的铁轨早已被扭曲得不成样子,更可怕的是原本两排平滑的铁轨上生出了向内勾长的锯齿,庞大的巨蛇的下腹被勾在锯齿之中,它不得不疼苦地扭曲挣扎着前行,身下的鳞片在前行中被一片片刮落,盛开的血花丛犹如失控列车前进时摩擦铁轨的火花,向后延伸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站在这剧痛扭曲的蛇躯身上,周围的景物如同没有规律的剧烈波长一般起伏远去,脚下犹如踏在浮动的棉絮里不可靠,空虚无力,胸口却好像要被肾上腺激素撑爆了一般,满是漫无边际的行动欲望。
还想见到更多。
他心中突然这样想。这大概已经是上天最后的垂怜了,单单是站在这疾驰的死亡列车上,就让能清晰地感受到生与死的界限,坠落下车是死,被追杀而来的英灵所杀是死,然而只要能从始至终在这里站下去就能活下来,死亡不再是被动的接受,生命拥有了选择的权利,所以他前所未有地渴望见到更多这样不同于日常的情景,让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尽情选择。
由心而生的意念影响着身体的运转,观测的魔术几乎运转到了极限,小武感到眼睛传来一阵阵剧烈刺激性的灼热,却没有流出半滴眼泪,那真是一阵奇妙的感受。
“咦,”卡恰看了过来,发出惊讶的声音,“你竟然拥有这么厉害的魔眼。”
小武转头看向卡恰,他无法亲眼所见所以无法得知,观测的魔术外在的表现便是赋予他的双眼异于常人的表象,交错布满眼白的血丝变成了灰黑色,犹如天花板上束缚所有尘埃的蛛网,瞳孔扩展了成了大于常人的两倍,犹如一口古老的深井,无限向内延伸,正贪婪地吸收所有冒进的光线。
“厉害吗?不过是一个辅助型的魔术罢了,不可能带来实质性的增强吧。”小武这样回应。这终究不过是一个预测性的魔术罢了,没有相匹配的快速神经和强健身体,后果大概就像他刚才在车厢中那样狼狈。
卡恰表情复杂地摇摇头,道:“这一切的开始都起源到察觉和观测…”她似乎话里有话,但她没有继续解释下去,她转过头,看向蛇尾方向的远方。
“来了。”
小武极目远望,一大群蓝黑色的蝴蝶正清晰地逼近过来。周围的景象事实上早已模糊得无法用普通的肉眼捕捉,异化后在剧痛中前行的巨蛇的恐怖速度事实上早已超越了原先的高速列车,而在这种情况下,能够清晰可见的,唯有同速或者更快速的运动物体了。
那群蝴蝶,看似悠闲缓慢的一次次振翅,产生得是能够媲美人造飞行器的动能与高速,它们正以可怕的速度与悠闲的姿态,诡异地逼近这条巨蛇,小武的眼,可以清晰看见,蝴蝶羽翼上荡漾起的一层层浓重魔力波痕。
“的确是个疯子呢,感觉上明明更像是擅长力量与短期突进的类型,却用这样耗损魔力的方式长途追击,就算追上来了,又有多少余力和我们对抗?”一直沉默的天子断言道。
似乎是为了呼应敌人评价的疯狂,巨蛇背上的鳞片依次张开,车厢中异化的人型怪物们手提着利器钝器,从鳞片下爬了上来,扑向三人。
于此同时,追上来的蝴蝶群在半空之中汇聚成少女的身形,在离蛇尾尚有一段距离的半空中,少女手中变幻出一个大型的茶壶,她一边甩动着水壶,一边旋转着身体向巨蛇靠近,壶口不断喷射出巨大的水团,裹挟着沉闷的呼声向这边飞来。
“是远攻手吗?是我不擅长的类型。我来应付这些靠近的怪物吧。”天子对卡恰说道,然后看了小武一眼,小武嘴角一抽,明白天子的意思,她并非是无法应付远攻,只是她的master无法为她提供应付的魔力而已。
“切…”卡恰这样回应了一声,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把小巧的银色手枪,将飞来的水团一一点射,精巧的枪口中喷出的子弹却具有惊人的威力,将半空中的水团炸成一个个巨大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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