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随着一声唢呐的高声鸣叫,是一曲熟悉的《百鸟朝凤》,往常周锦鱼都是听着别人家成亲的时候,她总觉得请来吹喜乐的人力气极大,那些曲子一曲接一曲,也不缓口气,很是厉害。
如今轮到了自己成亲,倒反而觉得这些曲子像是催命符一般,让她原本稍微平静的心里又开始慌乱了起来。
此时就听着刘木在外面敲房门:“驸马爷,您起了么?”
周锦鱼原本不想吭声的,但刘木又问了一遍:“驸马爷您若是起了,小的便让人把新郎官的喜袍给您送来。”
周锦鱼应了一声:“拿进来吧。”
刘木应了一声,便下去吩咐了。没一会儿,有人在外面敲门,周锦鱼把门开了,只见一个小丫鬟手里正捧着喜袍,小丫鬟行了礼,一抬头,却见周锦鱼只穿着一身里衣,登时脸便有些红。
小丫鬟红着脸道:“驸马爷,奴婢伺候您更衣。”
周锦鱼把喜袍接过来,有些蔫蔫的打了个哈欠道:“不必了,我自个儿穿。”
小丫鬟刚要说话,就见周锦鱼接过了喜袍,又把门给阖死了。
刘木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不进去伺候驸马爷?”
小丫鬟委屈的道:“驸马爷说他自个儿穿。”
刘木笑了笑,以为周锦鱼是嫌男女有别,便道:“你先下去吧,我进去伺候驸马爷。”
小丫鬟应了声是,便退下去了。
刘木又敲周锦鱼的房门:“驸马爷,小的伺候您更衣吧。”
周锦鱼已经把喜袍给套在身上了,回道:“不必伺候。”
刘木刚要再说,就听周锦鱼道:“以后也不必伺候,更衣这种事用不着外人。”
刘木以为她是害羞,便在外面奉承了一句:“也是,等成了亲,公主也会为您更衣的。”
就听周锦鱼似乎是有些不甘心的:“我也用不着她。”
刘木这下接不上话了,只说:“驸马爷,您若是不用小的伺候 ,那小的便去忙别的了。”
周锦鱼的声音这下又不急不缓了:“去吧。”
刘木又道:“驸马爷,厨房已经做好了早膳,您用过了早膳便去公主府接人。”
周锦鱼道:“知道了。”
她换好了喜袍,又在房里窝了会儿,觉得自个儿若是再躲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反正迟早也要去公主府接人,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还是把人早接过来的好。
毕竟把人接过来了,心里的那层惴惴不安肯定能少一些,然后把魏华年接到府里来,就可以问她小包子娘的下落。
到时候她人在自己手上,她若是不同意,也好逼着她放人。
去前院随便吃了两口点心便要去公主府接人了,此时天已然大亮,驸马府上已经来了好些宾客,那些宾客有老有少,大部分她是不认识的,不过有几个在朝堂上见到过,大多都是魏华年那边请来的权贵。
而周家请来的大多都是周家的本家,大多都是周家族谱上有名有姓的,原本没了走动的也借着吃酒的机会来攀关系。
周锦鱼心里越发的没底,她觉得以长公主那骄横的做派,怕是要当着众人的面给她难堪,她一慌便尿急想去恭房。
有个后生在恭房出来的时候见了她,堪堪的喊了一声“鱼堂兄”,周锦鱼却是想不起他是谁来,只笑着嘱咐他好好吃酒。
刘木在府门前等了她大半天,都不见她出来,到处找她不见,只能来恭房外面敲门,刘木一边敲门一边急道:“驸马爷,您在里面么?”
周锦鱼坐在恭桶上,忽然又改了主意,她觉得这里的一方小天地如此美妙,远离外面的喧嚣,她都舍不得出去了。
刘木在外面心急如焚:“驸马爷,迎新娘的轿子已经在府门外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了,轿夫也全都在候着,公主府那边来催了好些次,问您怎么还不去。”
周锦鱼闷闷的“嗯”了一声,哼哼唧唧的道:“那……人有三急,我忽然吃坏了肚子,也是没办法,你回公主府里的人,就说让公主再耐心等等。”
刘木急在外面干着急,但是周锦鱼不开门,他也不好闯进去。
又等了会儿,才见周锦鱼一瘸一拐的出了恭房,她在里面待了太久,腿麻了。
刘木见她出来,立刻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府门外走。
来到府门前,只见一头高头大马在前,一顶红色的八抬大轿在后,围观看热闹的数不胜数。
刘木高喊一声:“新郎官上马!”
周锦鱼因为腿麻了使不上劲儿,刚跨上去便直接摔了下来。
人群中一个女人学着刘木的样子,拖长了声音喊了句:“新郎官摔下马!”
人群顿时哄然大笑。
20190330/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