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子您快随奴婢来。”
周锦鱼进了屋里,老太太和柳氏还有玲儿姐正在打竹叶牌,周锦鱼立刻上了桌,加入战局。
她手风一直都很顺,这回摸了把好牌,但是为了让老太太高兴,便故意藏了一张,然后输了几两银子,这下老太太开心了,要求再打一局。
周锦鱼从善如流,自然应允。
然后便是又输了好几局。
等牌局结束,柳氏才道:“你二哥前几日回来了,在你不在家的时候。”
周锦鱼一怔:“唉?二哥回来啦?那他人呢?”
周子牧是周家次子,待周锦鱼一向极好,周子牧被工部派到了乡里,一去就那么些天,如今总算是回来了,这下老太太该不用担心了。
柳氏嘴上带着笑意,笑着道:“你二哥啊,有出息了,上回办差办的好,得了万岁爷的赏,这不一回来,又被万岁爷给派出去了,还提了官。”
周锦鱼自然也是开心,他二哥周子牧为人是正直迂腐了些,但他却是一门心思想要为百姓做事的,如今得了提拔,自然是替他开心。
她随口问道:“二哥这回又被派去了哪儿?”
柳氏道:“去邕安县修水坝去了。”
周锦鱼点了头,她在邕安把那个工部原本的官员给办了,如今工部再派人过去,没成想天顺帝竟然把周子牧给调过去了。
这对周家上下来说,自然算是个好消息,尤其是对于周老太太来说,难怪她兴致这么好,竟然在这里跟大家伙一块儿玩竹叶牌。
等竹叶牌都被下人们收下去,周锦鱼陪着老太太说了会儿话,周锦鱼便被柳氏叫到了书房去。
周锦鱼把门关了,就听柳氏问道:“你外出这几日,一切都好吧?”
周锦鱼道:“阿娘,孩儿一切都好。”
柳氏点了头:“你没事便好,这些日子,我连夜的做噩梦,梦到你出事,日夜担惊受怕,好在你回来了。”
周锦鱼心中一暖,笑道:“阿娘,我一直都福大命大,什么事儿都没有,你竟会乱操心。”
柳氏顿了顿,说道:“昨日,冯尚书的夫人派人来,让我去她府上帮忙做几件衣裳。”
周锦鱼一愣,眼中冷意尽显,怒道:“她来做什么?”
柳氏摇头:“只是派人送了礼来,说听说我原本是王府做针线活的下人,便让我前去,帮她也做上几件。”
周锦鱼想了会儿,问道:“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柳氏道:“我不知道。”
周锦鱼皱着眉头道:“她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就来找你,再说,你如今身份摆在这里,纵然你当年是王府的人,她也使唤不着你。”
柳氏问道:“老四,你在怀疑什么?”
周锦鱼冷声道:“冯伯杨,是不是知道你在这里了,所以这才派了他女人来试探?”
柳氏一怔:“你是说……”
周锦鱼问道:“你答应了么?”
柳氏点了头:“她既然都这么说了,我想着,你如今在朝中做官,而她家尽是显贵,我也不敢不应。”
周锦鱼眉头紧锁,说道:“此事就先拖着吧,我想冯伯杨那个老匹夫定然是知道了什么,要不然也不可能这般试探。”她忽然看着柳氏问道:“娘,我问你,你是不是去见外公了?”
柳氏默了会儿,点了头。
周锦鱼叹气道:“娘啊娘,您为何这般心急,我不是说了么,等时机到了,自然让您父女相见,如今您贸然前去见外公,岂不是就坐实了您同外公有牵扯,这不是自乱阵脚么?”
柳氏沉默不语。
周锦鱼道:“算了,见就见了吧,不过,冯府您别去了,先拖着吧。”
柳氏道:“不可,她派了人来,只说那衣裳明日便要我去做,我若是不去,那岂不是更说明我心虚?”
周锦鱼想了想,回道:“这事儿我自有办法,你就别管了。”
周锦鱼说完,转身出了门去。
柳氏在周锦鱼身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默了半晌,眼中尽是着急,她在周锦鱼离家后,最终没忍住,瞒着周家上下,孤身一人去了邱麓书院,去见了柳熹。
她当时出府的时候,是确认了周围没有人跟着这才去的,怎么就被冯伯杨的人给看着了?
想到此,她愈发觉得自己这回给周锦鱼添了麻烦,拖了她的后腿。
而周锦鱼这次显然脸色不好的离去,虽然她知道,周锦鱼这无非是担心她,可这让她更加觉得对不起她。
还没一会儿,门忽然嘎吱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却见周锦鱼去而复返。
柳氏怔怔的看着站在跟前的周锦鱼,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周锦鱼顿了顿,走上前去,忽然抱住了她。
柳氏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温声道:“怎么啦这是?”
周锦鱼抱了她一会儿,轻声道:“阿娘,您想同外公父女相认,这些我都知道,您再等等,等我解决了冯伯杨,便让您父女相认,行么?”
柳氏看着她,终究点了头:“嗯,好。”
周锦鱼笑道:“娘,我在邕安,吃了些苦头。”
柳氏摸着她的脸,心疼的道:“娘都知道。”
这才几天没见,周锦鱼已然瘦了一圈,她这个当娘的又哪里看不出来。
只是她方才说一切都好,她也不点破,佯装不知道罢了。
周锦鱼笑了笑:“娘,我想吃你做的肉丝面了。”
柳氏笑说:“好,赶明儿你来我这里,娘给你做。”
周锦鱼开心的应了:“好,那我明儿再来见您。”
周锦鱼说完,这才真的离了周家,回了驸马府去。
等她回府的时候,魏华年已经睡下了,周锦鱼不想再打扰她,便直接在书房睡下了。
等第二天一大早,天空放亮的时候,周锦鱼估算了下时间,该进宫见天顺帝去了。
今日无早朝,周锦鱼直接进了宫里,在小太监的指引下去御书房见天顺帝。
天顺帝正倒在榻上看奏折,这次他的心情显然不错,还翘着二郎腿。
见周锦鱼进来,也不搭理她,依旧倒着看手中的折子。
周锦鱼跪在地上恭敬的行礼:“臣周锦鱼,参见陛下,陛下万福。”
天顺帝挑眉看她一眼,依旧没应声。
周锦鱼便在下面一直跪着,她跪了好一会儿,觉得腿实在酸的不行,于是她跪着动了动,又抬头偷眼看天顺帝一眼,寻思着皇帝老子什么时候能让她起来。
没成想这一抬头,竟然看到了天顺帝正嗔视着她。
周锦鱼这下不敢动了,强行挤出一个笑来,叫道:“陛下,臣来了。”
天顺帝鼻腔里发出一声:“嗯。”
周锦鱼:“……”
嗯就完啦?
又过了会儿,等天顺帝把手上的几本折子都翻完了,这才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看着下面跪着的周锦鱼道:“听说,你一回京,就把京兆府尹家的儿子给办了?”
周锦鱼皱了皱眉头,想着,合着天顺帝是为了这事儿让自己跪了老半天。
周锦鱼道:“回陛下,是的。”
天顺帝冷哼一声:“承认的倒是怪快的。”
周锦鱼笑着道:“那臣要是不承认,您也不信呐,不过那事是臣办的,臣觉得自己做的没错,那小王八蛋……”
见天顺帝在瞪她,周锦鱼连忙改了口:“那京兆府尹家的公子,欺压百姓,臣看不过,就……就被他打了一顿,陛下您看,臣脸上还有被他打的伤呢?”
天顺帝冷哼一声:“行了,这事朕都知道了,那京兆府尹倒是不糊涂,就是生的儿子不争气,你教训教训他也好。”
周锦鱼松了一口气,她昨儿做的事,着实是僭越了,不过即便是回到了京城,她钦差的名头只要天顺帝还没有给她卸下去,她便还是钦差,所谓钦差么,来了京城那自然也是钦差,看着不顺眼的臭虫,踩一脚也就踩了,旁人明面上也说不出什么来。
天顺帝道:“你起来吧。”
周锦鱼唉了一声,连忙麻溜的站起来。
就听天顺帝问道:“周锦鱼,你这次在邕安办的差,办的好,百姓们写了万言书递到朕跟前来,说你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你想要朕怎么赏你,说说吧。”
周锦鱼躬身道:“陛下,臣不敢请功,这次去邕安办差,也不是臣一个人的功劳,剿匪是岭南总兵长孙盛出的兵,哦对,还有一事,臣听那邕安县令说,他同娘娘山的山贼有勾结,就连那知州也牵涉其中,只是臣当时只是奉命前去邕安,知州的事臣也管不了,特来告知陛下。”
天顺帝道:“此事朕会再另行派人前去,你这几日,辛苦了。”
周锦鱼道:“臣不辛苦。”
天顺帝问道:“朕听闻,你身患瘟疫,如今身子无碍了吧?”
周锦鱼朗声道:“拖陛下洪福,臣已经好了。”
天顺帝点了头,问她:“你想要什么赏赐,跟朕说说,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朕都应允你。”
周锦鱼想了想,忽然眼中挤出了几滴泪来,这让天顺帝有些发愣,心道,这小子这是唱的哪一出?憋着什么坏呢?
周锦鱼哭道:“陛下,臣不敢居功,为陛下办差,都是臣应该的,可是,臣的娘,她一把年纪了。”
天顺帝冷声问道:“这怎么又扯上你娘了?”
周锦鱼委屈的道:“臣知道自己出身不好,这才让我娘受人轻视,别人背地里说我走了狗屎运当了驸马我不管,毕竟公主能看上臣,那是臣走了天大的运气,是陛下龙恩浩荡,所以,他们无论说我什么,我都可以装听不见。”
天顺帝挑眉看她,愈发疑惑。
周锦鱼哭着扑通一声跪倒:“可是陛下,我娘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娘她都那么大岁数了,还被冯尚书大人的夫人叫去她府上做衣裳,臣觉得委屈,可臣又不知道跟谁说。”
“臣的娘原本是王府的粗使丫鬟不假,我们娘儿俩出身不好,我们认了。可她如今也算是您的亲家,那也犯不着被人随便使唤啊,我娘跟我说,去给尚书大人的夫人做几件衣裳,也没什么,熬夜赶工也能做出来,小事一桩。”
“可臣……臣就是觉得,那尚书夫人让天子的亲家去给她做衣裳,她是想打谁的脸呢?”
周锦鱼跪着扣头:“可不就是打陛下您的脸嘛!”
天顺帝听了,目光愈发狠厉。
冷声吩咐蒋友德道:“即刻传旨,封柳氏六品诰命夫人!”
20150507/稿
作者有话要说:更啦。
继续小红包二十个qaq
发现自从双更之后,就要从早写到晚了,暴风哭泣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