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文忙坐直了身体,对郁棠道:“你来做什么?是你母亲让你来的吗?”
郁棠没有回答,而是笑眯眯地道:“我给阿爹做了些雪花糕,您尝尝,是我做的好吃?还是姆妈做的好吃?”
糕点还没有入口,郁文已宠溺地笑道:“当然是我们家阿棠做得好吃。你姆妈,手艺十年如一日。你年纪轻,知道变通,上次做的雪花酥里就加了杏仁和橄榄,别具风味,吴老爷吃了都夸好吃呢!”
郁棠笑盈盈地,给郁文沏了壶上好的西湖龙井。
郁文一块糕点已经入了肚,再喝上女儿沏的热茶,甜甜的味道被绿茶微微有些苦涩的味道冲淡了,只留满口的怡然。
他微微点头,道:“阿棠,裴家的事是我和你姆妈的事,你不必管,但你也尽管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郁棠见父亲主动提起这件事,心中微定,笑道:“阿爹,大家都觉得这门亲事挺好的,您为何觉得不好?”说完,没等郁文开口,又道,“我知道阿爹您肯定是有原因的,那您能不能告诉我?再由我去说服姆妈,这样您也免得和姆妈吵嘴,姆妈也免得生气,您看这样好不好?”
郁文闻言不免有些心动。
他和陈氏成亲这么多年,还没有像今天这样置过气,他的心里实际上是很难受的。
郁文想了想,道:“我是觉得人生苦短,不必那么辛苦。不说别的,就拿你的嫁妆来说,若是你只嫁了个平常的人家,我们家轻轻松松的就能把你的嫁妆置办整齐了,可嫁到裴家,什么东西都要比从前好了,以后你要是受了委屈,我也不好去上门责问,我想想就觉得这门亲事没什么意思。”
郁棠抿了嘴笑,道:“那裴三老爷您觉得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郁文沉吟道:“要说不好……也就是对人太冷淡了……”
他在他面前摆不出岳父的架子来。
他就郁棠这一个女儿,也只能有一个女婿,要是不能在女婿面前摆摆岳父的谱,那他这女儿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家,他想想心里就觉得不舒服。
郁棠道:“您有没有想过亲自去问裴宴,这些事他准备以后怎么办?”
郁文愣住。
郁棠笑道:“阿爹,坐在这里想再多也没有用。与其这样猜来猜去的伤脑筋,我觉得还不如找了裴三老爷过来问个清楚,他如果觉得我们家要求太多,这门亲事再议就是。您觉得我说的可有道理?”
是啊!
做生意还坐地起价,落地还钱呢?他这可是嫁女儿了,怎么能这样糊里糊涂的就把女儿给嫁了呢?
这可比那些生意重要的多了!
郁文就拍了一下大腿,道:“我怎么没有想到?你说的对,我这就让人去给裴三老爷带个信,让他来见我。他要是还是从前那副态度,这门亲事立刻就作罢。”
郁棠连连点头,道:“让阿苕去送信,他跟着您进出过裴家好几次,守门的应该认识他。”
郁文觉得有道理,立刻喊了阿苕进来,让他拿着自己的名帖去叫裴宴过来。
阿苕战战兢兢地应了,飞奔出了书房。
郁文又担心道:“要是他不来呢?”
郁棠立马斩钉截铁地道:“那我们家就不和他们家联姻。”
“说得对!”郁文大声赞同,心情舒畅。
郁棠莞尔。
郁文就和她啰里啰嗦地抱怨起吴老爷来,说吴老爷不顺着自己应对,倒为裴家说话之类的,郁棠安静地听着,不时附和父亲两句,让郁文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
在外面等着消息的陈氏知道郁文要叫了裴宴过来问话,手心里捏了把冷汗,和王氏嘀嘀咕咕了半天,才找了个借口把郁棠叫出了书房,问郁棠道:“你怎么能给你阿爹出了个这么不靠谱的主意?万一裴三老爷恼了,不愿意和我们家联姻了怎么办?裴三老爷那个人脾气不怎么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又不是只对你阿爹一个人,你们有什么好计较的?”
或者是她的婚事真的太困难了,难得找到了一个人品、学识都是上佳的,陈氏和王氏看得非常重要。
郁棠只好笑着安抚她们:“我这还没能嫁到裴家去呢,若是裴三老爷连这点体面也不愿意给我,您还能指望他以后有多敬重我啊!”
王氏和陈氏无话可说。
郁棠就朝着旁边的相氏使眼色,推搡着让两人去厅堂里喝茶:“等会裴家三老爷过来了,还不知道要和阿爹说多长的时间,天气这么热,您还是在屋里坐着凉快!”
陈氏和王氏还是眉头紧锁,但到底还是照着郁棠的意思去了厅堂里闲坐。
两人不免要说说和裴家的婚事,可一个郁文反对,一个郁棠没心没肺,陈氏和王氏觉得这两人都不是说话的人,干脆撇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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