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想的那样更好啊,”大米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说:“去吧,去见他一面。”
苏思琪倒有些奇怪,问她:“你为什么总要我去见他?是不是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没有,”大米忙摆手“他压根就没看到我,是我觉得姐夫那样的大人物都亲自到楼下了,你应该去见见他,给他一个惊喜嘛。”
苏思琪说:“好,我现在下去见他,但是你别告诉别人,免得人家说我上班办私事。”
大米见她肯去,眉开眼笑:“当然,我哪能那样不懂事呢。”
苏思琪觉得自己是被大米逼得没办法了,所以才答应去的。站在电梯里的时侯,她还在埋怨大米,干嘛非要她去见沈孟青?她现在应该躲着他才对。哪有欠债的主动跑到债主面前去的?
虽然这样想,可是她并没有想着要中途逃跑。
出了写字楼大门,不用下台阶,隔壁就是咖啡馆,全是落地大玻璃,她再往前迈一步,不是她看见沈孟青,就是沈孟青看到她。
她心跳得厉害,有些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往前走。可是很快,她又给自己打气,沈孟青又不是老虎,难道连见都不敢见他吗?
一咬牙,她径直走了过去,一鼓作气拉开厚重的玻璃大门,正巧有人出来,她象被烫着了似的往后面退了一步,心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出来的人正是沈孟青,他很有些意外,眼里居然有淡淡的笑意,象是惊喜。
他先开口:“这么巧?”
“是啊,这么巧。”苏思琪强装镇定,很随意的样子:“你怎么在这里?”
“约了人,”沈孟青笑了笑,有些无奈:“但他放了我鸽子。”
苏思琪非常自然的把“他”想成了“她”和沈孟青有约会的只能是女人啊。
她开玩笑:“又有新欢了?”
沈孟青说:“不,旧识。”
苏思琪点了点头:“我认识吗?”
“大概吧。”沈孟青说:“你来买咖啡?”
“对,有点困,买杯咖啡提提神。”
“那你进去吧,我走了。”
“好,拜拜。”
“拜拜。”
两个人非常友好的道别,一个进了咖啡馆,一个下台阶上了车。
苏思琪进了门,在角落里找了张椅子坐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来之前她想像过无数种可能,沈孟青看到她,或漠然,或嘲讽,或逼债总之不会是什么好态度。
但是她做梦都没想到会是这样,就象两个朋友在街头偶遇,平淡的寒喧,友好的分手。说实话,沈孟青从来没对她这样客气过,意外之余又让她有些受惊若宠。
他不是来找她的,跟还债没有一点关系,他是真的约了人,而这个人放了他鸽子。苏思琪想,这世上有什么人敢放沈孟青的鸽子呢?
沈孟青坐在车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咖啡馆的大门,苏思琪从那里进去,却没有再出来,买一杯咖啡不需要这么久,就算是喝一杯咖啡的时间也够了,毕竟是在上班,她不应该在里面逗留太长的时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坐在办公室里心神不宁,也没多想,拿了车钥匙开车上路,鬼使神差就停在这里了。进去要了一杯咖啡,坐着发呆。但心神渐渐就平定下来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离她近的缘故?
喝咖啡的时侯,他也曾想,会不会遇到她?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知道希望落空了,却没想到会在门口遇上,刹那间他心花怒放,笑容就不自觉浮在脸上。这样猝不及防的相遇,让他没办法再板着脸,他说等旧识,其实旧识就是她,是她放了他鸽子。他已经无望了,可还是在等,只为了她曾经的那句话:沈孟青,我不会忘了你的,哪怕你烧成了灰,我都认得。
他没有烧成灰,她为什么不认得?
不甘心,终究是不甘心,有时侯,越想要一个答案,就越得不到,越得不到,就越放不下,其实都是没用的恶性循环。除了给自己带来痛苦,就是彼此伤害。
这段时间他们的关系糟糕透顶,他知道越逼她,她就越讨厌他,或者是恨他,可是这样,她会记住他,哪怕卑鄙无耻,他也要做徒劳的挣扎。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思琪终于出来了,低着头匆匆进了写字楼的大门,高挑的身影在门口一闪就不见了。
沈孟青自嘲的笑了笑,实在想得紧,过来守株待兔也不错。但他不是情窦初开的小男生,这样幼稚的事情他大概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