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再一次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狗屁心理专家,还从国外回来的,从蒙古回来的吧?
“你真的有病,对这点,请你不要怀疑一个专业医生的定论,有病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不重视,从而忽略掉,到了严重的时侯再发现说不定就没得治了,你现在发现得还不算太迟,不过我估计你这病应该有个三五年了。”
沈贝儿忍了又忍,才没有把前面这杯热茶浇到莫守言的头上去。一个蒙古大夫,凭什么说她有病?
大概是看出她的疑惑,莫守言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你脾气暴躁,经常心烦意乱,过分担心某件事,睡不着的时侯爱胡思乱想,对不对?”
“这能说明什么?很多人不都这样吗?”沈贝儿轻蔑的哼了一声:“况且你说的这些并不是常态,焦虑是每个人都有的情绪,你不要夸大其辞。”
莫守言关注着她,声音清朗:“你还经常头晕、胸闷、心悸、想得太厉害的时侯会呼吸困难、口干要喝水,喝了之后又尿频、尿急、出汗、会有莫名其妙的震颤和不安。”
沈贝儿微微一愣,他怎么会知道
莫守言说的这些症状她都有。特别是她上次出院回家后,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每天每天都是不舒服,心烦气燥,又怨天尤人,头晕胸闷,总觉得自己会默默的死在屋子里而不被人发现。然后大量的喝水,频频上厕所,坐在那里总是不安,端茶杯的时侯手指会颤抖
她以为是自己被那沉闷的环境逼的,所以尽管不愿意见到苏思琪,她也愿意离开那里,到市来。
仔细回想,到了市以后,那些症状好了很多,但是并没有消失,晚上会做恶梦,总是梦见自己害苏思琪的事情被沈孟青发现,然后被沈孟青好一顿折磨,她常在梦里惊醒,心跳得厉害,很难受。口干,想喝水,喝了水就跑卫生间,后半夜就这么折腾着。
莫守言仔细观察她的表情,见她额头冒了一层细密的薄汗,于是笑了笑,声音温和了些:“沈小姐,你不用害怕,其实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有心理疾病,就象你刚才说的,焦虑的情绪每个人都有,只是有些在正常范围内,有些超出了范围,而我的工作就是把那些在外面的人拉回到正常范围里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贝儿捧着杯子喝水,一口两口三口莫守言伸手按住她“沈小姐,你喝水要控制,不然又要跑卫生间了。”
沈贝儿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艰难的开口中:“这么说,我真的有病?”
莫守言推了推黑框眼镜,慢条斯理的点头:“我说过,你不需要怀疑一个专业人士的定论。”他看了一眼墙上的钟,笑了笑:“五分钟后,你会想要去卫生间。”
这么神奇?沈贝儿有点不信,敢把时间掐这么准,不是自找的打脸吗?她见过很多狂妄的人,但没见这么狂妄的!
不喝水,她尽量放轻松,也不想任何有关焦虑症的事,而是问起莫守言在国外求学的事情,只要聊她感兴趣的,她的注意力就会集中,绝对不会想去卫生间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她一边说话,一边偷瞟墙上的钟。可是才四分半钟,她的小脾已经有了胀意
沈贝儿简直诧异了,真的这么准?可是那又怎样,她忍住,就要让莫守言打一次脸。
越想忍,却越忍不住,屁股挪了挪,话也不说了,眼睛直直的盯着那根嘀嗒嘀嗒走着的秒针,只希望它快点,再快点,只要忍过五分钟,莫守言就算输。
“沈小姐,想去就去吧,憋坏了可不好。”
指针差一两格就满五分钟了,可沈贝儿憋不住了,跳起来冲进了卫生间。
莫守言看着沈贝儿狼狈的样子,轻声笑了笑,转头看着窗外,一个自以为是的大小姐,病得这么严重还想跟他叫板?
其实倒不是他有多厉害,沈贝儿刚进来的时侯就已经喝了一杯水,他是通过新陈代谢精确估算出她上卫生间的时间的,再加上刻意的语言设定,给沈贝儿框了个范围,激起她潜在的焦虑感,百分之八十的正常加上百分之二十的刻意,以沈贝儿的智商当然不是他的对手。
沈贝儿在卫生间里呆了许久,她知道自己冲进来的时侯很狼狈,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这样失礼,做为受过良好教育的她来说,是很羞愧的事情。
她心里想什么,莫守言自然知道,他也是一时兴起才小小的捉弄她一下,如果连自己的医生都不相信,沈贝儿是不会乖乖配合治疗的。
他是心理医生,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等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