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年之后的高考,自己说不定也会走开。
史天平弯下腰趴在窗口的身影忽然让晓岚觉得有股悲哀,让人很难过。这样的表情史天平从来就没有过,一直以来,史天平的脸上,总是灿烂阳光般的笑,她不想看到他这个样子,于是伸手牵起天平的手,微笑。
“缘散缘生,说声珍重吧。”晓岚说道。
“珍重······”这个时候,史天平已经意识不到自己喃喃地在重复着什么,也没有注意到身后校长室的门已经悄悄地开了一条缝。他只是呆呆地看着晓岚,看着晓岚的小手就这么牵着自己的手,握在一起。整个世界都没有了声音,只剩下胸膛里剧烈的心跳,一下一下,重重击打在耳膜上。巨大的幸福感铺天盖地向着史天平压过来。心底,有什么东西化开的声音。
史天平回过神来,看着窗玻璃上倒映着自己略显愁容的样子,忽然就觉得自己这个样子有点滑稽。
“哈哈,我想什么呢。不是还有你在嘛!”史天平摸摸头,笑着说道,样子还有点傻。
不是还有你在嘛。这纯粹是史天平下意识说出的话,可是在晓岚听来,却有着不一样的含义。第一次,一个男孩对着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在摆脱了心情的不愉快之后说出的第一句话,也是第一个念头。至少还有你,她想起了一首歌的名字。心跳不自觉地有些加快。
“该说再见了。”一个声音不合时宜插了进来。孙火拎起身边的一个背包,也是全部的行李,走了过来。
刚刚发生的,孙火并没有看到,也没有留意到这两个朋友之间的不自然。他担心的是别的事情。校长室里,他已经把事先编织好的说辞和校长说了一遍,然后是一通电话联络到那个叔叔,交涉之后,办理完了几个相关的手续。正常理由的转学,只有把自己身上不自然都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样才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孙火的脸色有点沉重,外面剧变的环境,已经让他的担心从疑惑变为固体,刚才观察地面捡起的树叶,发黄残破得有些诡异,不是自然枯萎,很像是树叶里的养分突然被什么给抽空了。
直觉告诉孙火这个小镇开始变得危险起来。
“要走了啊,怎么去啊,阿火我送你。”史天平拍拍孙火的肩膀,一左一右搂着两人的肩膀。
“你还没有请过假。”晓岚提醒道。
“这个嘛。随他去了。难得我也翘回课。哈哈。”史天平笑道。“嗯,这是什么,假条。”
史天平看着晓岚笑意盈盈地拿出了两张纸条。
“知道你这性子,早就准备好了。”
孙火抬眼,看了看身边两个朋友,4年里,要说什么都没有留下,那是不可能的,有些东西是没有办法消除痕迹的。
只有随着时间的伤逝,渐渐淡去。
“我坐汽车走,等下去公交站。”
“要记得保持联络啊,写信,或者打电话,我家电话你应该知道吧。”
“还有一段路呢,这些话,天平你留到待会儿再说吧。孙火,去了别的城市,可别把我们这些朋友给忘了哦。”
晓岚对着孙火微微一笑。
“嗯,好。”孙火应然允诺,然后再次低头往教学楼下俯瞰,四野的风毫无章法地乱流着,低温之下更深的寒意正随着这场平地而起的风把长安小镇笼罩起来。
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种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
“看来,我是坐不了汽车离开了。”似乎发现了什么,孙火微微变色,眉间取而代之以一种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