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不过是想借我的手除掉吴元济以绝后患罢了,我又不是不知道。”赵忆丛正色道:“不错,我是想杀吴元济,而且没有大人你的帮助很难办到。可是大人不应该在意我是怎么想的,而是看做这件事是否有利。”
仇士良不置可否的沉吟不语,目光闪烁不定的权衡利弊。良久抬起头,见众人都静悄悄的等他说话,笑道:“今天只谈风月不谈公事,众位大人尽情畅饮吧。”命侍女给众人倒酒。
大厅顿时觥雠交错欢声笑语。赵忆丛也端起酒杯慢慢的喝着,仇士良见状说道:“我来为你介绍一下在座的众位大人吧!这位是工部侍郎郑权大人。”接着依次是太常博士,散骑常侍,度支员外朗,着重指着一个年轻人说道:“我特别介绍我的义子翰林学士侯海涛给你认识,你们今后要多多交往才是。”
这些人都是朝中三品以上的高官,仇士良在朝中的潜在势力确实不小,赵忆丛更加觉得自己当初那么轻率的对付他是多么的异想天开了。突然听见侯海涛这个名字不由眉头一蹙,这不就是李青的未婚夫吗?想不到在这里遇上他,更想不到会是仇士良的义子。见他面如冠玉,玉树临风,一派浊世佳公子的风度。不露声色的上前与他着实接纳了一翻,心里却想不知道李青知道他是仇士良义子这件事会做何感想?
侯海涛态度从容,温文而雅周旋在这群人中间更是显得鹤立鸡群,风姿秀整。不久赵忆丛提前告辞,仇士良也不强留,只让侯海涛送他出来。
见四处无人,侯海涛低声道:“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赵兄一席话见机深远,处处透出见识不凡,实在令在下佩服不已。”赵忆丛笑道:“侯兄太恭维兄弟我了,你有了仇大人这个靠山,今后定会青云直上,还要多多提携小弟才是。”
侯海涛神色不变,淡然道:“我一个文弱书生又没有赵兄你的才干,只好托庇于人以求立些功名,你就不要再羞辱我了。”
看来他还是以身为仇士良的义子为耻的,赵忆丛正色道:“英雄莫问出处,世人看重的只是结果,侯兄也不必以此为意。”随口问道:“上次你去见李青的时候,我恰巧有事离开了以至缘吝一面,不知她们是否安好?”
提起李青,侯海涛露出微笑:“她们都很好,而且还总是说起你呢?等我有些成就就迎娶她过门,那时咱们的关系就更近一步了。”赵忆丛连忙道喜,心里却有点酸涩的感觉,虽说自己并不是钟情于李青,可是眼看着一个美女就要属于他人心里却还是怅然若失,很不痛快。
回驿馆的路上,见徐之诰神色抑郁有些不快,就问他为什么。
一向不太露出情感的徐之诰愤慨地说道:“天下大乱,人们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四处盗贼蜂起,眼看着国将不国,这些高官却依然是奢靡荒淫,看到这些我有些为那些寄希望于他们的百姓难过。”
“为政之道首在爱民,关心百姓的疾苦,这样才能保持社会安定。不论是谁残民以虐都难以长久,百姓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现在那些被称为盗贼的人大部分都是走投无路的百姓而已。虽然有严刑竣法,可是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呢!”叹了口气,赵忆丛接着说道:“我记得太宗皇帝有一次与大臣们讨论盗贼的问题。有人建议使用严刑来治理盗贼的时候,他说:百姓之所以去做盗贼,是由于赋役繁重,官吏贪赃。只要杜绝奢侈,减轻赋役,选用廉吏,使百姓衣食有余,就自然不会有盗贼了。太宗那样说也是那样做的,所以会出现天下太平的景象啊。”微笑着看了一眼又道:“难道你现在还寄希望于现在这群官员身上么?”
摇了摇头,徐之诰道:“我还没有那么天真呢?”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又道:“我相信如果有一天你处于太宗的位置上一定不会比他差。”
“有太多人有能力做那个位置了,可是却只能让那样无能的人坐在上面。”赵忆丛话题一转突然问道:“你认为今天看到的侯海涛是什么样的人?”
徐之诰思索片刻道:“看他的言语和行事觉得这个人心机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有些急功近利,你为什么想起为这个?”
赵忆丛故做高深的一笑,转身就走。
谈话间已经回到了驿站,阳城等人正在谈着什么,兴致很高的样子。
赵忆丛问:“你们谈什么呢,这么高兴,今天出去有什么收获吗?”
阳城喜道:“我和刘晏去见了几个父亲旧日的同僚,他们并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情势和我们所料想的差不多。我们高兴的是你们的名气大的惊人,长安的大街小巷几乎都在谈论你的名字,消息传的如此之广如此之细实在是超乎想象,现在你的风头真是一时无两啊。”
知道他是为自己有这么大的强大影响力而高兴,赵忆丛却很是疑虑。此事实在有些蹊跷,长安与蔡州相距千里除非有人刻意的传播渲染,否则很难达到这种程度。
见刘晏一付沉思的样子就问他有什么看法。刘晏断然道:“我可以确定一定有人在暗中帮助咱们,公子你可能想到会是什么人吗?”
说到有人暗中相助,首先想到的就是太平道,也只有太平道会帮助自己。再望向苏玄明,就更确定可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