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弄的赵忆丛很是无味,只能说:“可能我哪句话惹到她了吧,你帮我劝解一下吧。”看着李青还是忍不住说道:“在长安的时候遇见侯海涛了,果然是一表人才,听他说安稳一点就要娶你过门了,看来我应该向你道喜了。”
李青面色凝重,似乎在思索什么,突然说:“听说他不但和仇士良搞在一起,还拜他为义父,这都是真的么,看来前一段他来信说要升任兵部员外朗也是拜仇士良所赐呀。”
赵忆丛随嘴问了句:“他什么时候给你去的信?”李青若有所悟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在你还没面圣以前,听说皇上本来想升你做这个位置的?可是却被他抢走了。”
“我想你是误会他了。阻止我升官的是李师道而不是他,既然我当不上了,谁当都是一样的。”赵忆丛平静的说道。
站在窗前,遥望着陷入黑暗中的远方,李青默然道:“我知道你不会以此为忤,我担心的是他的所作所为。他竟然和仇士良混在一起而且还认贼作父,这让我非常失望。”
明明知道这句话很无聊,可赵忆丛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说,仿佛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快感:“仇士良现在深受皇帝宠信,对他的话是言听计从。侯兄得到他的赏识,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你又何必拘泥于善良恶之念呢?”
猛的回过头来,气愤的看了他一眼,李青恨恨说道:“既然如此我就把话说明,身为男子想要建功立业本身无可争议,可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已经是步入歧途,尽管如此仍然不失为一代奸雄。可是如果不但不择手段,而且急功近利目光短浅那就只能是庸才狗熊了。海涛身为读书人本是科举正途却浅薄如此,实在让人失望。”
看了赵忆丛一眼又道:“纵观历史,几乎每朝都有宦官为祸,但又有哪个能修成正果,大半不得好死,仇士良如何能够例外。因宠而兴,因兴而骄,轻视天下人,这是取祸之道。侯海涛却身为他的义子,处于风口浪尖。仇士良一倒,他就是下一个目标,到那时想重新当个翰林也是不可能了。这道理难道你不知道,竟和我说这样的话,我对你更加的失望。”一摔手就要走,赵忆丛忙拉住她:“你误会我了,其实我只是觉得他完全可能在仇士良没倒台以前已经有了足以自保的能力,我想侯兄是有这个能力的。”
看他满脸悔意,李青心中一软,站住了脚步。只是却依然很失落:“即使他现在可以谋取节度使这样的高位又能怎么样呢?做诗还行,金戈铁马纵横沙场他根本不懂又失道寡助,无论怎样都是败亡一途。我甚至在想说不上哪天他为了自己的利益连我也会牺牲掉呢。”
“也许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依我看侯兄对你的感情很深。”赵忆丛急忙安慰道。李青神色显得有些悲凉:“我的要求并不高,只希望有一个可以遮风档雨的小屋,房前屋后有些花草。每天可以送他出门迎他回家,过平静而温馨的日子。说到底我不过是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而已,是很过分的要求么,为什么连这个小愿望都这么难。”
从来也没听她这样倾诉自己内心最深切的渴望,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简单的愿望,可是仔细想来却又是那么的难,对一个已经父母双亡没有家的人来说,唯一能给他的家的就是他的丈夫了,可是他心目中丈夫的要求很高吧。
一夜辗转难眠,几个女人的影子不停的在脑中闪过,这一天自己见到太多从来没见过的事物了。接下来的几天,刘晏与李青继续讨论完善计划,赵忆丛则陪着于寒或混迹于闹市之中,或流连与山野之间。
于寒似乎没什么不快,果然如李青所说烦恼来的快去的也快。县里的大小事务在阳城管理下一切显得井井有条,赵忆丛也乐得逍遥。
唯一让赵忆丛感到难堪的就是自从知道了自己给秋筱雨包扎伤口的事,于寒就给他冠上了色狼的称号,虽然百般辩解却怎么也摘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