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低下头去,将脸埋在掌中,呜咽出声。
许久,她才抬头,抹去腮边的泪水。
“他的病,有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原来的福利院,并不好,有时会虐待他,所以,我才接过来,这边,条件好些,老师也好些……”
舒池收起手机,“或许你回来了,他会好得更快一些。”
祁香愣愣地看着舒池,“他没有忘记我吧?”
舒池一愣,摇摇头,“没有……前些日子我去看他,他还吵着要妈妈……”
一句话又让祁香泪如泉涌。
“今天我们说说话,然后,你去看看他……”
话题便从舒沫的病情开始。
“你以为真像你爸说的,小沫的病是先天的?”她抹抹泪,眸子闪过一丝恨意,问道。
“应该不是。”舒池摇头,“之前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我带他去医院看过了……”
这回轮到祁香惊讶了,睁大泪眼,“结果呢?”
“说是他可能受到了突如其来的惊吓……”舒池实话实说。
在医院里给舒沫做大脑监测的时候那惊悚的一幕,她迄今是心有余悸。
祁香愣愣看着舒池,而后,眼睛里涌上愤恨,“不错!就是这样!”
她“霍”地起身,在房间里恨恨走了几步,“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他们害惨了小沫,如果这辈子我不能报仇,就算我死了,我也要化成厉鬼跟他们索命!!”
“香姨,你坐下……我想跟你说说,我知道小沫的病情后,我特意去问了爸爸,但是,爸爸什么也没有说;后来,我又去找你……”
“找我?”祁香有些震动,但这样的震动很快从面上敛去,自嘲道,“你怎么可能找得到我?”
舒池点头,“是找不到,所以,我去了乡下的老家……”
“乡下老家?”
祁香陡然一惊,“你去那里干什么?”
“到处找不到你,也只有去那里碰碰运气……”
舒池回答的很淡。
香姨刚才的反应,足以证明在那个地方,的确是发生了什么。
毛青一家人的悲惨遭遇,令她心悸;而若是当时的情形真如毛青所言,那么香姨的所作所为,则可以为定义为如此的令人发指。
“我没有去那里……”
“我知道……我见到毛青了……”
明显的,香姨肩膀耸动一下,但是,她却没有说话,目光转向窗外。
好一会,才轻轻道,“你都知道了?”
这么说,等于就是承认了。
舒池心里剧烈地跳着,刚才还心存的一丝幻想瞬间灰飞烟灭。
她当然知道毛青不会说假话,但是,香姨,怎么可以表现地如此平淡?
要知道,那是四条人命,三个大人,一个未出世的孩儿,她刚才还说化作厉鬼向别人索命,怎么不考虑自己也会被无辜的冤魂来索命呢?
“香姨,毛青一家,真的是你吗?”舒池的声音有些颤抖。
祁香一直在看着窗外,仿佛没有听到舒池的话,她的眼神悠长而空洞,丝毫没有因为舒池的问话而有该有的反应。
好久,她才收回目光,直直盯着舒池,目光含了一丝的挑衅,“如果我说不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