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发现还有当采花贼的潜质啊。
里屋没有拢炭盆,外面屋里有一个。
我用棉垫子托着两个黑糊糊的东西进来,屋里顿时弥漫着一股甘美的甜香味儿。
顺治吸了两下鼻子,抬起头来:“什么味儿?”
我笑嘻嘻的说:“没吃过吧?这个啊,是烤白薯……”
白薯他肯定是知道,不过这个吃法估计皇帝是没有见过。这吃食太平民,跟皇帝是不沾边儿的。
他把笔放下:“这东西哪来的?”
“御膳房拿来的啊,我埋在炭灰里焐熟的。”
他看着那焦黑的外表,一副好奇状。
我把东西放下,拿起一个来吹着剥皮。
“小心烫手。”
我才剥掉一小块儿就烫得受不了,扔下来赶紧把指尖贴到耳朵上去。这个身子真是不拿针不拈线,十指不沾阳春水,细皮嫩肉的更显得不禁烫。
“你看你。”他把我的手拉过去,贴在他的脸上。
“疼不疼啊?”
我正想说法,抬头一看……我指尖的黑灰已经沾到他脸上了,顿时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他还不知道我在笑什么,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摸不着头脑。
“笑什么?疯的都没形儿了。”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他一点不悦的表情也没有。
我说:“好啦,这个就得趁着烫嘴的时候吃,一凉了可就不香了。”
我缩回手来又剥开一些,里面的瓤心烤的火候正是最适宜的时候,甜香味儿浓郁的弥漫开来。我把手凑近了让他尝。他有点疑虑,咬了一小口,然后烫的马上吸气,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吃吗?”
他费力的又吸又吹把那口白薯咽下去,忍着泪说:“还……还挺香的。”
“所以说啊。”
我们也不管正事了,坐在书案上剥烤白薯吃。
“这个虽然好吃,可是不能吃多……晚上吃多了积食。”
两个人一边叫烫,一边吃的欢。
一时间好象有点错觉,似乎回到了上大学的时候……下了晚自习,在校门口买两个烤红薯,一边吃着一边回宿舍。做学生的时候没有钱,可是冬天的晚上有一口甜热的东西吃,已经觉得非常满足幸福。
两个圆胖的红薯被吃的光光的,只剩下揭掉的皮儿还在。顺治舔唇咂舌:“还真是好吃,明天再弄两个。”
我笑:“这样的便宜东西不值什么,所以说,不见得非是富贵锦绣珍珠鱼才算享受,只要开心,这种不值几文钱的东西也是好的。”
外面孙长圆进来回话,然后说天时不早,请皇上娘娘早些安置。
皇帝唔了一声,拿帕子抹了抹有些发粘的指头继续写字,孙长圆回完了话一抬头,顿时僵在那里。
我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得,顺治脸上那道被我抹的极其明显的黑灰,正堂而皇之的挂在那里招摇呢!
孙长圆不敢笑,我则是忍笑不笑,憋的胸口生疼。
顺治抬起头来,看看孙长圆又看看我,一副纳闷状。
我实在忍不住,扑在桌上就闷笑起来。孙长圆就没我这么舒服了,一边辛苦的板着脸,一边小心用词提醒他:“皇上……龙颜上沾了些……”
顺治恼也不是笑也不是,孙长圆赶紧让人端水来擦。
外面风好象紧了,进来的宫女回说是开始下雪了。
怪不得听见窗纸上簌簌的响,原来不光是风吹的,还有雪粒子扑在上头发出的声音。
一年,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