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线不太适应,华正锋特意送了她一顶款式新颖的帽子,一块咖啡色的薄纱轻轻垂了下来,遮住了她略显苍白的大半边脸。
“彬轩,华先生,华太太,屋里请。”听了芷菡简单的述说,慕夫人将李娴静称为华太太,微笑着请客人进屋。
李娴静突然用没有血色的纤细的指尖托起了薄纱,惊喜的叫:“霁芸,是你吗??”
慕夫人也惊奇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李娴静,张大了嘴巴:“娴静,是你?”
两人不顾众人诧异的眼神,欢叫着拥抱在了一起。
“自从你离开了英国,我四处打听你的消息,可是都杳无音信,想不到在我最后的时光里,不但能再与正锋相伴一起,能天天见到轩儿,还能与旧日的朋友重逢,更想不到芷菡会是你的女儿,我太开心了!”李娴静打量着慕夫人,赞道:“咱们老了,可是你仍然这么漂亮。”
慕夫人叹道:“红颜薄命啊,当年都说咱俩天姿国色,想不到临老了,还要受这样的挫折。”
她的话音一落,也勾起了李娴静的伤感,两人都流下泪来。
华正锋与楚彬轩见两人原是旧友,相见却这般伤感,不禁劝道:“老朋友相见,又要结为亲家了,不高兴怎么反而哭起来了?”
慕芷菡见母亲出来久久不见进去,本来矜持着不愿迎出来,这会忍不住出门看看,却见母亲与李娴静叙起旧来伤感的拥抱着,想起那日李娴静说起自己像极的人,原来就是母亲。
“妈,伯父伯母,进去说吧。”楚彬轩微笑着过来悄悄牵过她的手,小声说:“想不到我妈和伯母是旧友,看来,咱们要亲上加亲了。”
慕芷菡抬手轻轻在他的手背拍了一下,跟在后面进了屋。
慕夫人和李娴静亲热的坐在一起叙起旧情,倒像不是来谈儿女的亲事,而是老友叙旧一般,说了很久才聊到了婚事上来。
“我不知道彬轩是你的孩子,这孩子我太满意了,我们芷菡有福,也是这两个孩子有缘。”慕夫人对婚事自然毫无异议,而对于婚事的操办方式,全由他们年轻人作主,半点也不加以干涉。
华正锋有话不好当着李娴静的面说,叫慕芷菡:“你带着你伯母和轩儿去你家书房参观参观,你伯母从前是报社编辑,最喜欢看书。”
慕芷菡与楚彬轩扶着李娴静进了书房。
“亲家母,你也是爽快人,又是娴静的旧友,我也明人不说暗话,直接了当啦。”
“不必客气。”慕夫人笑答。
“娴静的情况你也都了解吧?”华正锋一脸愧疚的说:“我久她的实在太多了,可是......”
他哽咽着:“她的身体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了,既然两个孩子也情意相投,那就让他们早日结婚,不过该有的礼节我们不会少,孩子们喜欢东方的礼仪,就依东方的办,喜欢西方的礼仪,就依西方的办,全由着他们。”
慕夫人早听说了华正锋与李娴静的事,只是不知道原来令他难以忘情的那位女子,竟然是她的旧友。
“就按亲家安排的做吧,让娴静在最后的日子里安享天伦之乐,是我们共同的心愿。”
李娴静与慕芷菡进了书房,在书橱里拿了一本旧书出来翻看。
“这本书是我母亲的旧书,她很喜爱,到哪都随身带着,伯母也喜欢看吗?”慕芷菡问。
“是啊,这是当时一位很著名的华人学者所著,当时在海外的华人界引起不小的轰动。”李娴静惋惜的说:“只可惜这位才华横溢的年轻学者,正风华正茂之时就早逝于一场意外。”
她拿起书“唰唰”的翻着,突然从书页里掉下一张照片,李娴静要躬身来捡,楚彬轩反应快,急忙捡了起来。
“芷菡,这不是伯母年轻时的照片吗?这个男子是谁?不是伯父啊。”楚彬轩看着照片上戴着眼镜的斯文的男子问慕芷菡。
慕芷菡凑近一看,照片上一个清纯美貌的女子靠在戴着金边眼镜的学者模样的男子肩上,笑脸如花,画面温馨而甜蜜,一看就知道,两人关系颇浅。
“我......我并不清楚。”慕芷菡从未看到过这张照片,更没听母亲提起过,她也是一头雾水,茫然的摇头。
“这位男子就是这本书的作者。”李娴静见慕芷菡也不了解,想来是慕夫人瞒得过深,毕竟这件事对她的伤害太大了,不愿有人揭开她内心的伤疤,李娴静不顾两位年轻人好奇而困惑的目光,拿过照片夹近书页合上,放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