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海姨娘院子里的丫鬟婆子。
听得那些丫鬟婆子,好是一阵大笑。这个大小姐给人家女孩子起这种名字,显然没安好心,怪不得海姨娘老是告诉她们,大小姐是个不慈的。
没多久,她们也知道了之前严清歌欺负海姨娘母女的事情。经过这些仆人们添油加醋的描写,那个瘦骨伶仃的大小姐,在她们心中根本变成了恶魔。
严府里头不少关于严清歌的风言风语,都是海姨娘的珠玉院放出去的。今天她们又拿出来这些事儿说嘴,叫这些丫头更是觉得大小姐不好,认准了跟二小姐。背后嚼舌根是爽快,眼下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圈儿逛下来,这些丫头见了管家,一口咬定,全要跟着二小姐。
管家一听,就觉得棘手,这么分配不均可不成事儿啊。可惜怎么劝,这些丫头都不松口。宁肯去海姨娘那里当个粗使丫头,也不要跟着大小姐严清歌。
正在此时,如意笑嘻嘻过来,对管家道:“严喜叔,大小姐说了,既然严府的家奴不爱跟她,只喜欢跟二小姐,她也不强留。这六个就全给了二小姐,她现在伺候的人够。这次还劳严喜叔费心,这些个碎银子,是大小姐给您辛苦的茶钱。”说着,递上去一只荷包。
严喜一掂量,里头约莫有两钱银子,比老爷给赏还爽快呢,心中高兴,不再纠结这事儿,挥挥手道:“行了,你们都去二小姐院子吧。”
没一会儿,珠玉院就迎来了浩浩荡荡的六个庄子上来的种田丫头,各个眉目喜不自胜。刚才珠玉院的丫鬟婆子为了把严清歌贬到泥地里,没少吹嘘严淑玉母女以做对比。现在,她们欢欢喜喜过好日子来了。
看到这些丫头们,珠玉院的丫鬟婆子们都傻眼了,这下可怎生是好啊,三间厢房本来就住了十五个人,再加上六个,可真是要挤爆了!
严喜刚处理完六个丫鬟的事儿,笑眯眯揣着钱袋,心里盘算晚上是否要喝一盅,就被一个气喘吁吁的小厮叫住了。
“严管家,海姨娘从娘家回来了,车马快到严府了,她叫人来通报,说要从前门进,叫咱们快点卸门槛呢。”
严喜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一巴掌糊在小厮的脸上:“没用的东西,怎么才跟我说。问我有什么用,快去告诉老爷去。”
严府是袭爵世家,住在内城里头,朱漆大门儿两丈高,平时老爷都不正经走,只从侧门出入。
这海姨娘好大的威风,从正门入不说,还要卸门槛,当自己是几品的官员!这个事儿严喜可定不下来,只好叫人去通报严松年。
青星苑书房里,瑞兽吐香,珠帘低垂。
严清歌趴在书房窗户前,托腮看着临湖好风景,手中拎着一杆粗重狼毫,起意就画上两笔,不想动时,就搁笔逗逗飞过窗户的小鸟儿,看看大好春光。
“大小姐,莺姨娘来了,说是找你看料子,好给你缝制夏衫。”如意轻轻推门进来,通报了一声。
“她倒是有心,早上才说过,下午就找来了。”严清歌嘻嘻一笑,走了出来,思索一下:“我记得母亲库里有不少料子,放久了平白给虫蛀。你捡两匹送来,一匹颜色鲜嫩的,叫她给我做衣裳穿,一匹老成点儿的,给她们当礼物。”
如意“哎”的答应一声,下去了。
细细的洗好毛笔,将桌上没画完的画摊在桌上晾着,严清歌才悠然出门。
如意已经抱了两匹料子在桌上,和莺姨娘一起等着了。
“见过大小姐。”莺姨娘温婉恭顺对严清歌行礼,比海姨娘那个嚣张的,不知道顺眼多少倍,然后取出一叠纸张,递给严清歌,柔声道:“大小姐,您看看,喜欢哪个样子。”
严清歌接过一看,见每张纸上都画了精细的白描小人儿,眉目宛然正是严清歌,身上的衣服各不相同,都是轻灵飘逸的款式,一看就是江南独有的着装。
她重生前,这些衣服式样早就传到了北方,但在现在的北方,还是很新鲜的。
她随意挑了挑,指着一套白玉兰散花纱衣道:“就这身吧。”
莺姨娘笑眯眯道:“小姐果然是好眼光。恰好今日桌上这衣料是银白色软烟罗,大小姐肤色又白,穿上后定是极合适的。大小姐选好了,奴婢就先回啦。老爷那边,也不知道姐姐哄得如何了。”
她那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严清歌才知道她不是单纯来讨料子的,问道:“我父亲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