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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劳累,严清歌干脆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屋里一片黑暗,竟是睡过头了。
听见里面的动静,如意掌灯进来,笑道:“大小姐歇好了吧。快来洗洗手,饭菜在厨房热着,立刻就能吃。”
严清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任如意帮自己净脸擦手穿衣。
到了厅堂,她喝着清茶,等如意上饭菜,外面传来一阵儿喧闹,只见一个婆子拉扯着看门儿的寻霜走进来,道:“大小姐,你看你这屋里的丫鬟,连老奴想见你,都给拦着了,非说你在休息。可不是叫我揭穿了么。”
严清歌一看这位年纪有六十多的老太婆,就一阵儿的头疼。
这人是严松年的奶妈,夫家姓胡,大家都叫她胡婆子,最是难缠。严松年不知道为什么脑抽,把这个奶妈和她大儿子放了奴籍,还在外城给她家买了处房子落脚。从此后,这个胡婆子就把严家当做“正经亲戚”来往起来,没隔多久就来打次秋风。
这胡婆子见了严清歌,笑眯眯道:“今儿我来不为别的,只求大小姐一样东西,也不贵重。听说大小姐前儿在庄子上得了副好长的蛇蜕,我儿媳妇怀了身子,胎坐不稳,那蛇蜕缠在腰上能安胎。大小姐仁慈,就救救我这未出世小孙孙的命吧。”
一听不是要钱的,严清歌反倒稀奇起来,这可不是眼前这老婆子的个性。
按她的做派,肯定是哭天喊地说儿媳妇胎坐不稳,要严家给银子去买安胎药。且她历来只要银子,不要东西。若是你真给了安胎药,她还要嚷嚷呢。何况,她得到蛇蜕的事儿并没有跟外人说,这个婆子住在外城,人又不在严家,怎么消息那么灵通?
只怕这蛇蜕不是胡婆子的媳妇要,而是海姨娘叫她来要的。
严清歌瞧了她两眼,知道这件事不对劲儿,道:“我今儿刚回来,箱笼还没收拾,东西乱着呢。这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既然您老人家想要,我叫人找找,收拾出来给你送过去,你先回吧。”
这婆子得了严清歌承诺,欢天喜地走出去,脸上笑的像是开了一朵菊花儿。
严清歌慢慢喝完了手中的那盅茶,才沉下长长的睫毛,嘴角露出个冷淡的笑容,对身边的如意道:“菜先不要上了,我没胃口吃。叫柳姨娘和莺姨娘过来一趟。”
没多会儿,莺姨娘和柳姨娘一并来了,恭敬给严清歌见礼。
严清歌请她们坐下,开门见山道:“两位姨娘来我严家,有三个月了吧。”
莺姨娘点头道:“是,大小姐真是细心,我们姐妹俩到严府三个月零四天了。”
“时间真是过得快,你们对严家现在应该也熟悉了。前些日子在庄子上,有没有哪位姨娘住得舒服,想回去再住些时日啊?乡土地最养人,姨娘若是想去养十个八个月身子的,只管和我说。”严清歌淡淡道。
莺姨娘小心翼翼道道:“大小姐可是遇到了什么事儿,要我们回去庄子帮忙做的?”
“我没事儿。只是你们进门三个月,日日伺候在我爹身边,没别的姨娘打搅,总有一个能给我严家传宗接代的吧。”严清歌挑明了话头。
海姨娘手里的秘药层出不尽,稍有不慎就要中招。她不敢保证莺姨娘和柳姨娘传出怀孕的消息,海姨娘会用什么手段对付她们。但是若回去庄子上,两边的消息没那么畅通,加上庄子上有些人和海姨娘有仇恨,可以帮着遮掩消息,反倒能悄无声息的生下个小少爷。
眼下,海姨娘等不及想要怀胎了。严清歌宁肯养野了莺姨娘和柳姨娘的心,叫她们变成虎,和海姨娘好好斗一斗,也绝对不能叫严家的小少爷,出在海姨娘的肚皮中。
孩子,无疑是几乎所有内宅女人的软肋。
莺姨娘和柳姨娘听闻此言,身子猛地一抖,双双跪在地上磕头,哀声道:“大小姐,我们两个自小被卖,没懂事时服过秘药,不能生育。大小姐,这府上我姐妹二人能依靠的,只有您一个。”
严清歌没想到居然她们居然不能生育,眉头微皱。
她眼下也不知是安慰莺姨娘和柳姨娘好,还是骂一声那些人贩子好。
她们二人自小被当做瘦马培养,被打上了玩物的标签。除了琴棋书画和伺候男人的种种本领,自然也有别的地方和平凡女子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