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修羽在外面跪,严清歌也没有闲着。
命妇们不用像大臣们那样,在宫门外跪足七天七夜,可是她们也要陪着皇后在皇帝下葬的时候,一路嚎哭送灵。
命妇们的哭,跟大臣们的哭,还有一些不同,大臣们人多,只要聚在一起,面露哀色就好了,毕竟男人家哭哭啼啼已经很不错了,还叫他们大呼小叫,就有些太假了。
而命妇们,却是要哭出花样来,才能表示你对已逝皇帝忠心的。
几乎大部分命妇都掌握了哭丧这项技能,严清歌也是。
她在诸多命妇中,既不掐尖,也不露头,表现的非常中庸,让人挑不出错来。
尤其是一直死死盯着她的严淑玉的,也没办法说出严清歌哪里不对。
自打皇帝死后,严淑玉的脸色就一天难看过一天。
她跪在灵前,披麻戴孝,一双手却一直牢牢的贴在自己的肚皮上。
如今是三月末,严淑玉的这一胎,已经有六七个月。如果孩子这时候生下来,运气好的话,说不定都能活下去了。
严清歌心无旁骛,表演着一个哭灵命妇的身份,根本不去看心思不定的严淑玉,以为她实在是没有精力了,这场上不止是严淑玉大着肚子,她也大着肚子呢。
终于,停灵满七日的皇帝灵柩,被抬了起来,浩浩荡荡朝着宫外行去,一直哭灵的一大串儿命妇,才终于得了清静。
她们身份高贵,自然不能够在人前抛头露脸,灵柩出了宫门,相送的就是外头那些臣子们了。
哭了这么久,身体受不住的除了严清歌,还有很多别的妇人家。
女人们的体力本来就不如男人,加上她们中有人年纪大,有人正得着病,还有好几个孕妇。
严淑玉身心疲惫,站起来后,竟然晕了一下,差点摔了,亏得她的宫女眼睛快,一下子扶住她,担忧道:“皇后娘娘,您没事儿吧。”
“没事儿!”严淑玉忧心忡忡,她本来以为草原上那个能够拖到她把孩子生出来呢,亏得她一直暗地里派遣医术高明之人到草原上给那个废物看病,没想到他还是死了!
那现在她肚子里这个怎么办?
严淑玉想到了太子,忍不住一阵的咬牙切齿!自从上回她在外面的四家酒楼被太子的人查抄以后,她手里的势力就大大减弱。
那四家酒楼,不仅仅是她制造流言,传播谣言的地方,还是她的收入来源之一,同时,还做着她和某些线人来往消息的据点。
尽管她还有旁的地方可以用,但被人忽然折了半只膀子,感觉很不好。
她肚子里这个,并不是皇帝的儿子,大家都心知肚明,她担心极了,到时候太子会怎么对付她呢?
这时候,严淑玉的眼神一飘,落在了严清歌的身上。
她能够依靠的人不多了,也许,是不是该试一试严清歌这条路子。
虽然她知道自己和这个嫡姐之间曾经水火不容,可是她们到底都是严家人,身上流着严家的血,若是她放下脸面去求,说不定严清歌会答应她呢。
只是一会儿时间,严淑玉这脑子里就过了好多东西,她被宫女扶着回了宫室休息,吩咐宫人道:“将外面宁王妃娘娘带进来,她也怀着身子,仔细别伤了身子。”
严清歌跟别的贵妇们一样,现在只能面对着皇陵跪下来,直到外面有人通知,说皇帝已经下葬完毕,她们才有资格起身。
那宫女来叫她的时候,她还挺吃惊的。
严清歌不想和严淑玉有太多交流,但她肚子可不听她的,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想了又想,严清歌觉得严淑玉也不敢这么胆大,在这种场合害她,况且严淑玉自己也怀着身孕,像在熏香里加料这种也会害到严淑玉自己的手段,严淑玉肯定不能用,也就安心的朝跟着宫女去了。
进了严淑玉的寝宫,只见严淑玉坐在椅子前,宫女正给她梳头发。
严淑玉笑道:“姐姐也坐吧,我哭了一天,头皮发麻,有些想吐,叫人给我梳一梳头,理理血气。姐姐要么?”
严清歌听她叫自己姐姐,就知道严淑玉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儿相求她,要不要照严淑玉这个德行,还不得一口一个本宫的自称啊!
“臣妇不敢当姐姐这称呼,皇后娘娘折煞臣妇了!”严清歌嘴上说着,人却老实不客气的坐在了软软的绣墩上。
能坐下来歇一会儿,真的是太舒服太舒服了!
尽管严淑玉屋里的茶水她不敢喝,东西她不敢用,但是跟跪在外面相比,能够歇这么一会儿,简直就和天堂一样。
严淑玉微微一笑,对严清歌道:“既然姐姐不喜欢我称呼你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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