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馨闻言一笑,“静女姑娘如今名扬四海,都言许多名流之士为了一睹静女姑娘芳容,不远千里而来。如今我就住在万春县的附近,若还不知道静女姑娘,岂非过于孤陋寡闻了。”
“是么。”风华在圆凳上重新坐下,深眸半敛,问道,“你未见过静女?”
“尚无缘得见。”若馨开玩笑地说道,“传言若无千金,莫想见静女姑娘一面。若馨囊中羞涩,所得银两堪堪过个温饱日子,哪能变出个千金见美人一面?不过,倒不知静女姑娘是否真如传闻中所说绝艳无双。”
清泠的灰瞳染着淡淡笑意,略是沉吟,风华轻声道:“静女不喜见外人,但若白姑娘想见静女,风华倒是可以为你们引见。”
若馨眸光一动,“若风华公子愿意引见,倒真是若馨的荣幸了。”顿了顿,若馨继续道,“可以的话,若馨还想与素月见上一面。”
见静女倒还是其次,她更想去见见素月。其一,是想为白清音尽些心力,她总觉得当年的事并非如表面上那般,虽然白清音对过往之事绝口不提,能力所及的范围,她还是想查清真正的事实。其二,她对素月突然归来,总觉得有几分诡异,出现在茹雪面前,是巧合还是早有的计划,如果是计划,那么目的是什么?
风华面容沉静,点点头,“风华可以为白姑娘安排。”
瞧着风华脸上的神情,在提及静女姑娘时升温的笑意,若馨忍不住探问,“风华与静女姑娘关系似乎颇为熟稔?”
“算得上朋友。”风华眸光微暖,静静应道。
算得上朋友?
若馨手指轻扣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笑道:“我还真是问了一个傻问题,你和静女同在清和坊中,又怎么可能不熟识。”
话虽如此,只是眼前的风华公子,虽是温润如玉,面上也总承着淡淡的笑意,然周身却仿佛有一层隐约冰冷不破的屏障,将他与外界相隔。看似对旁人极温和,却又始终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安全的距离。能被他承认,且从口中说出“朋友”二字,想必与静女姑娘的关系已非一般。
凝眸望着风华,但见他唇角轻扬,清绝的俊颜,带着淡淡清致的韵调。
若馨心中莫名一动。仿佛又有什么东西隐隐勾起了她昨夜异样地感触,撩拨着她的心弦。
失神之际,听闻风华轻缓传来的一句,“粥煮好了。”
若馨抬首,恍惚之际,已经有一个青衣的小仆端着沉香木的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个盖碗的青花瓷碗。
风华微微颔首,言道:“无言,放在桌上就可以了。”
青衣小仆没有应话,只是点点头,至桌边放下托盘,并将大瓷碗捧出放到桌上。
若馨注意看了看小仆,打量片刻认出他是昨夜在庙宇中同风华一起的少年。近距离看去,虽然面貌平凡,倒也是皮肤白净,五官清秀。昨夜坐在火堆边上,身材瘦小,如今他长身而立,四肢修长,看起来年纪倒是大了些许。
风华拂袍起身,走到桌边,揭开碗盖,馥郁的粥香顿时弥漫在寝房的空气中。
取过托盘上的湿布巾垫在碗底,风华将瓷碗端到床边,同时柔声道:“白姑娘昏睡了这么长一段时间,风华猜想你醒来应该也有些饿了,我让无言弄了些粥,白姑娘随便用点,垫垫肚子。”
若馨本想说不用,但鼻间闻到风华端持的碗中隐隐传来的粥香,让她本没什么食欲的胃口也不禁为之一振。
“多谢风华公子了。”笑容盈盈,若馨不客气地道谢。既然都煮好了,她也不妨厚下脸皮。
若馨动作缓慢地揭被,打算下床食用,却感觉手脚还是有些失力。
风华察觉,阻了若馨起身的动作。他将瓷碗放到矮几上,扶若馨坐回床头,伸手将被子重新盖上,又在她身后加垫了一个靠枕,温声道:“白姑娘身子不适,就在床上用吧。”
“那若馨就失礼了。”主人都如此大方,她也不必拘泥了。
名唤无言的小仆倒是贴心,捧着沐盆到床边,让若馨稍作漱盥,若馨感激地看他一眼。
近朱者赤,风华身边的小仆倒也承了他的几许气韵,虽然沉默寡言了些,待人接物却也极有分寸。
漱盥完毕后,若馨便端起矮几上的瓷碗。不想手上失力,若馨持碗的双手一沉,差点倾倒在地。一旁风华伸手微得一托,接着从若馨手中借过碗,将汤匙交给她,一边说道:“碗有些沉,还是风华端着吧。”
若馨笑着点点头,虽然有点丢脸,不过生病的人,可以理解理解。
心中安慰自己。
香气扑鼻,若馨低头看去,碗中的米粥稠厚,粥色鲜亮,颗粒若珠玉般光洁晶莹,让人食指大动。
用汤匙舀了一勺送进口中,细细咀嚼,只觉气味清香,口感柔软嫩糯,丝毫不比她尝过一次的福名楼菜肴逊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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