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又气不得,却是憋着这口气不得发。”谢嬷嬷抬头,怜惜地看了一眼谢怀韵,口气微带怨愤地说道:“若是王爷当真无情也罢,却是为了那说不得的原因,”
谢怀韵脸色微凝,抬手止了谢嬷嬷的声,朝屋外看了一眼,而后轻声道:“嬷嬷,日后这样的话,你莫再多言,隔墙有耳,若是被有心的人听了去,我也保不了你了。”
谢嬷嬷也惊觉自己失言,掩了口,轻声应道:“是,小姐。”片刻后,又叹了声,“如今这么偏僻的地方,又何来什么隔墙之耳,便是王爷也很少来了。王爷不是无情,是多情,这些年里头,小姐你看王府后院塞了多少女人?想想,老奴真是为小姐委屈,想当初,有多少人想抬着八人大轿迎娶小姐,后来王爷带了小姐回来,不过短短数年,如今您却只能窝在这个地方,受人冷眼。”
“嬷嬷,这话你与我私下说说便也罢了,我知你心疼我,可他毕竟是王爷。我还记得他曾对我说过,他首先是个王爷,而后才是一个丈夫,我知他的意,我并不恨他多情,却是为他心疼。”谢怀韵轻轻摇了摇头,唇边一抹淡淡的苦笑,“入府八载,能得王爷眷宠六年,我也满足了。要怪只能怪自己太笨。忘记了留在王爷身边的分寸,不该瞧不该听不该问不该知......”
看着微微失神的谢怀韵,谢嬷嬷张了张唇,最后长长叹了口气。而后,便又是一片寂静。
窗外的若馨眉头轻拧,谢怀韵话中有话,若馨却不想深思,再看了她们一眼,见两主仆未有安寝之意,若馨便静悄悄旋身返回。
回到自己所住的院子,若馨绕到屋后,推开长窗,从窗台轻轻跃了进去,悄无声息。半蹲着身子,抬起头时,视线却正对上一件华丽的长袍,袍色暗紫,面料上用特殊的金线绣成了蛟龙的图案,腰佩的龙形玉环,雕功精细,花纹华美,来人的身份昭然若揭。
若馨略吃一惊,然后收敛心神,慢慢地站了起来。
三步之遥处,负手而立的正是应宁王。
窗外被薄云遮挡的月光隐隐约约照进房间里,而应宁王也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过了片刻,应宁王开口道:“来人,掌灯。”
“是。”门外的人轻轻应了声,不一会,门“呀”的一声开了,几个丫鬟走了进来,她们走到屋子四角,揭开灯罩,将里面的烛火一一点上。
屋子里顿时亮堂起来,若馨这才发现,屋子里竟然还有一人,一身灰色衣裳,恭敬淡漠的表情。回春,算是半熟的人。
若馨心头微叹。
自从与白若因分离之后,她的感知能力不如从前,便连屋里还有其他人也发现不了。
应宁王看着若馨面不改色的表情,轻笑了一声,淡淡瞥了垂手侍立等候在一旁的下人们一眼,说道:“你们到外头候着吧。”
“是。”丫鬟福了福身,便一一出了门,回春看到应宁王的眼色,便也转身往外走去,轻轻带上门,而后便也站在门外听候。
应宁王绕着若馨慢慢走了一圈,而后才坐到了楠木圈椅上,目光不离地盯着若馨。
若馨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地任应宁王打量。她本也料到会有身份被认出的一天,也早做好了打算,其实,和应宁王打了照面,也并非完全是坏事,一条直径,一条曲径,说到底都是为了一个目的。
斜靠在圈椅上的应宁王停止了打量,轻懒地开口道:“你就是白离?”
若馨抬眼,对上应宁王说不清意味的目光,微微笑道:“是。”
看着若馨唇边的笑容,应宁王眼中似有寒光一闪,他勾了勾唇角,“如果本王没有记错,你的名字应该是白若馨才是?”
若馨也笑着回道:“旧人不再,旧名便也弃了,如今活着的只是白离。”
“白离么?”应宁王直直地盯着若馨,轻轻哼了一声,接着道:“白若馨、白若因、白离,你到底还有什么身份?”
听到白若因的名,若馨微微一震,倒是没想到应宁王也知道她。
还未想到什么,便听到应宁王轻懒的话语中带着微微的冷意,说道:“白若因,你不是与皇叔一道的么?如今到本王府邸来,有什么目的?是做犬子先生,教他如何算计他的父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