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东门庆道:“怎么了?”
张月娥道:“最近这次月事没来,我娘说怕是有了,还是别弄得太……那个……才好。”
东门庆一听心花怒放:“你说什么?有了?”
“嗯……”张月娥道:“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娘说还早着呢。”
东门庆抚摸了一下妻子没什么变化的肚子,脸上尽是说不出的欢喜与期盼,左想想,又想想,大是不舍,忽然道:“要不我就不走了!等得到个实讯再说!”
“别!”张月娥道:“虽然这次的事情你没和我多说,但我也猜出事关重大。你放心去吧,这里有我娘和我弟弟呢。我娘说了,男人屈在家里是没用的,他得在外面闯!男人在外面事业越大,女人在家里才越安乐。”
这几句话把东门庆听得犹如三冬抱暖炉、六月饮冰泉,舒服到心里去了,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对妻子道:“这次万一不是,你也别不开心,等我回来我们加紧开工,总又一天会怀上的。万一是,你可得好好给我保重身体,把孩子给养好了。此外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和你说……”犹豫了好久,终于道:“这次我出去,如果时机成熟或者就不回来了。”
尽管张月娥已在母亲那里听到了一点口风,但还是忍不住吃惊,东门庆道:“你别担心,我就算不回南澳,那也是局势所限。等我在外头站稳了脚跟就会派人来接你。”
张月娥听这些话和她娘所料无一不合,心里更有了底,道:“你放心去吧,我在这边有娘和弟弟照顾,不会有事的。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便等你一百年也甘心!”
东门庆一听心里胸口又是一热,再忍不住,道:“还有一见大事,我得与你说。我本姓东门,不姓王!这件事情对谁也不许说,连你娘也别说。海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所以我先叮嘱你,万一我……”
张月娥早把他的嘴道:“没有万一!你一定会平安的。”在这个时代,男人出海在外改个姓名也是常有的事情,丈夫姓王也好,姓东门也罢,对张月娥来说并不重要。
东门庆又道:“那好,你等我的消息!下次重聚,我再将我们泉州东门家的派系、源流细细跟你讲!你是咱东门家的媳妇,这些迟早要知道的。不过咱们家大着呢,一个晚上也说不完这些。”
跟着便絮絮叨叨起夫妇间的琐碎事来,直到天明,东门庆也不睡了,整了一下行头就出发,张月娥送到岸边依依不舍,但东门庆这时地位低下,船也不会因为他的夫妇之情而稍作停留,时辰一到便鸣炮出航。
岸上尽是老小妇女,有母亲送儿子的,有妻子送丈夫的,朝着大海时都是笑脸,那是为了让出海的儿子、丈夫安心,回过头来才忍不住抹泪,那是离别的酸苦自己吞。
曹氏也来送儿子,这等事情她经历得多了,因此情感不如张月娥那般难以自抑,看了个空隙,走过来低声问:“昨晚都按我说的做了没?”
张月娥点了点头,小声道:“都按娘说的做了。”
“那就好!那就好!”曹氏道:“你这个老公啊,满脸的风流相,绑是绑不住的。男人在外,管不得他偷腥,却不能让他忘了老婆!”
张月娥道:“他不会忘了我的!”
曹氏抿嘴笑了笑说:“要想让他不忘了你,就要让他感动,让他牵挂,让他冬天想起有种暖暖的感觉,夏天想起有种亮亮的感觉!要是出海前你没两句让他感动的话,他在外头想你的功夫会少很多的。”
张月娥犹豫了一下,道:“娘,万一他真在外面遇上了狐狸精又动了心,那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斗啊!”曹氏道:“他有几个狐狸精都不要紧,男人在外面,哪有不逢场作戏的!但万一那狐狸精想坐正,那就没得说了,斗!”
张月娥道:“有几个狐狸精不要紧?那你又让我不许他碰别的女人。”
“有几个狐狸精不要紧,那是我们心里的底子!但这话不能跟他们说的!”曹氏道:“男人都是贱骨头,你要求他个十分的自爱,他最多给你做到个六七分!你给他五六分放纵,他就会给你做到十二分!你不让他有狐狸精时,他指不定还要偷,但惦记着你的话,或者还会收敛收敛,偷的时候还会内疚。但你要直接跟他说不要紧,那他还不翻了天去!嘿,怎么把出海的男人的心绑住,这门学问大了去了,你慢慢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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