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归吵架,团圆饭还是要吃的,素来嚣张的二姐闷声不吭的卷起袖子去简陋的厨房帮忙,从来没有在吵架上能超过她的弟弟表现出来的愤怒多少让她有点顾忌。
为了刚才的事情,一向纵容二闺女的爸爸还在气呼呼,妈妈让方有容带回来的行李包拿到三楼,那是他以后住的地方。
压下心中的烦躁,不想和父母有冲突的方有容跟着妈妈上楼。
很狭窄的楼道明显设计的有点不科学,楼上的空间比预估的要大些,毛坯子的墙面刮了一层石灰水,屋内都摆着些陈旧的老家具,空置着的小间还堆着一些木料,角落里还放着那次方有容顺手带回来的几段雕花的木头段子。还没有收拾就搬过来过年,就是为了讨个吉庆,年后才会联系装修。
“等你谈了媳妇,再打新家具。”妈妈非常骄傲的看着大通间格局的三楼。这老地段的区域,原来的房主今年转了户口去县里买房了,正巧托他家转手帮着卖,当即夫妻电话里一商议就下手买下了。至于要经营什么,老爸早有计较,现在全国都在搞拆迁、搞建筑,爸爸前天专门去了县里的化工站去咨询一下,正好改制后私营化的化工站正面临着大量的竞争对手,化工站非常乐意在镇上设立这样的代销点,不但答应直接铺货还保证卖不了的可以退货,货架还由化工站来来提供,这样的好事上哪儿找去,没二话,这个店面就做经营油漆涂料的专营店了。
妈妈不用成天在露天外卖糕了,这也让方有容欣慰。欣慰的同时也在沉默,这个让妈妈骄傲的家却在他心中如大石头一样压抑的沉重,刚才他和二姐吵架的时候所说的是真的,他对女孩子没有兴趣,就算将来结婚,他也无法给予别人幸福。
“妈,”新房子里冷飕飕的,解开衣扣把贴身口袋里放着的一千块递给妈妈,那是妈妈给他出去用的,这笔钱他一分没动。
“你自己留着吧,将来有个应急的。”妈妈不接。不能爬楼的奶奶在楼道口喊着他们下来,大嫂的娘家人过来串门了。
来串门的大嫂的娘家人客客气气的,刚才还在气呼呼的爸爸没了先前的恼火,抱着小孙女乐呵呵的颠着,带在颈上的显得过大的项链亮得很晃眼,一旁在门口眯着眼睛的奶奶也接到肘里颠了两下,没牙的瘪嘴一个劲的乐,让一边儿陪着大嫂回婆家的娘家人看得很安心。
对这个平白多出来的小侄女的事情,似乎家里早就谈妥了,方有容自然识相的没多问。上了饭桌,挑着好吃的猛吃。
串门的亲朋们闲聊开了,交流中得知大哥的船换上了大吨位了,说过了年就得去山东运货去。颠着手中的小丫头,妈妈笑:“以后在自个儿店面里也就清闲多了,丫头就留家里我带吧。”旁边的大嫂娘家妈妈连忙应着小丫头由两家两头带。
大哥和低着头的大嫂什么也没有说,想要转移开话题的家人转目看向抓着鸡腿啃着的方有容。
被关注的方有容看家人们的脸色,那个意思也就是询问他过了年是出去打工还是到县里学手艺?
学手艺的心绝对没有改变,回家欢悦的心情却随着和二姐年复一日的争吵而丧失殆尽,和以前一样,父母那息事宁人的态度就像是默许了他就是多余了似的,让方有容深深失望。
不愿意这样就被禁锢在这个他爱着却也惧怕着的家,那个大都市有绝对的漠然,没有人在意沧海一粟的你,同样,沧海一粟的你也不必在意身边任何你不想去在意的别人,体会过小半年从来不曾知道的自由,他不会回来的,不是怨恨,只是感到失望,是到了离巢的时候了。关于这个房产,他是绝对不要的,这不是疼爱他,而是给他背负的债,要是真得了这房产,他就一辈子就欠了父母、哥嫂、姐姐不可偿还的债。还是将来谁孝敬父母谁就得到继承吧,他有那个意外得到的小塔就行了。
在众目睽睽的瞩目下,连忙找了布擦擦手指头上的油,把给家里人带的礼物全部拿出来。本来是无意的行为得到了他人的尊重,方有容拿出这份礼也显得极是真诚。
过于精致的包装再次吸引了全家人的眼球。金红色的小包装是给奶奶的,大红色包装里是鸡心项链,这是给妈妈的,给大哥大嫂的那份已经给了小侄女了,顺手把最后一个粉红包装的袋子塞给二姐,那是寓意着促姻缘的桃花耳点。闷头吃菜的二姐没吭声。不嚣张的二姐还真难得一见,让方有容稍微心理平衡了些。
苍老的奶奶紧紧撰着小小的嵌着金丝的丝绒盒子,看着小心打开后所见的那付金耳圈,金灿灿的耳圈表面还刻着精美的牡丹花纹,“千金,这是给奶奶的?”
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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