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拖着不回复,朱芷凌难免要起疑心。既然小公子是往北走了,你就告诉她是往南去了,也好让朱芷潋消停些。不然真把小丫头急得一夜白了头,以后还怎么撮合给小公子。”
莫大虬最怕这种情情爱爱的事儿,听到这里已是不耐烦,忙说道:“行行行,我听大管家的。我明儿一早就跟银花说,让她带话给朱芷凌去,说小公子……往南华岛去了行吧。”
郝师爷这才抽回按着烟枪的手,转身自行去了。
莫大虬如愿以偿地点上了烟,抽了一大口,心想:血焰王找着由头南下来见小公子。大管家又何尝不是找着由头再把他给支开,果然还是担心血焰王对小公子说得太多啊。
* * * * * *
离了绝凌峰,路上的气候渐渐回暖起来。赫萍与赫琳将车内的厚褥子撤了去,换上了精致的绒毯,又替苏晓尘换了凉快的夏衣,所有的衣物的尺寸都是正好,显然是早有预备。
苏晓尘已经习以为常,知道闻和贵是个心细如发的人,对于这些饮食起居的安排当时在闻宅时便有领教。既然他如此缜密,在路上对这次行程的目的守口如瓶,索性就到了沙柯耶城再问他本人吧,而现在紧要的是先学伊穆兰语,毕竟他更想知道亲生父亲的事。
苏晓尘学得勤奋,赫萍教得耐心,进展便很顺畅。不过三四日的光景,苏晓尘就可以把房间里的所有的物件都用伊穆兰语说出来了,惹得赫琳惊讶不已。
“公子真是悟性过人,过目不忘。且这伊穆兰语中好些个词儿都是饶舌得很,我当初和赫萍俩人学了好久,没想到公子才一会儿功夫便说得这样好了。”
苏晓尘自己倒不觉得,虽说伊穆兰语的口音与苍梧碧海的语言全然不同,但自己说起来似乎没有那么费劲,反而觉得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又过了一两日,他已是不满足与赫萍与赫琳用伊穆兰语交谈了。他察觉到这俩人总是太恭顺,一说到自己听不明白的地方便用南边的话来解释,或者故意用简单的词儿来让自己听懂哄自己高兴。
这样可不行,苏晓尘决定去找几个士兵练练。
恰好车队到了一个小城,稍作停留。苏晓尘便下车去找首领一干人,没走几步,忽然听得脑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再一看,是一个伊穆兰骑兵疾驰而来。那骑兵径直冲到首领的面前才滚下马来,似是有重要的事情禀报,怎奈身子一歪,已是趴在地上气喘吁吁。再看骑的那匹马,嘴边满是白沫,眼睛暴突。苏晓尘知晓这是马只有长途跋涉相当长的距离后,才会有的症状。
那个骑兵被周围的人七手八脚地喂了些水扶了起来,这才缓过劲儿来,开始急着叽里咕噜地说伊穆兰语。
苏晓尘只能听懂几个词儿,血族、刃族、鹰族、然后就是一些数字,似乎都是数千左右。他忙招招手,唤了赫琳过来,让她帮着在一旁听,赫琳似乎也听不大明白,解释的话语有些残缺不全。
“他好像是说,速速返回霖州,已集结了两千、两千、一千,共五千人。然后……埋伏……,然后斩杀霖州的什么人……”
苏晓尘听得心惊,显然这是个军事指令,五千兵力埋伏在某地要伏击霖州某个重要人物。这是要对碧海动手么?
这半年里,偶听小潋说起,最近的伊穆兰对霖州境的骚扰变本加厉,但都只是骚扰,闹腾完了就退了。如何这次还集结了兵力?这已比起先前来可是动了真格的。
就出兵人数来说,五千人不多,但如果这五千人是从三族士兵各集结了一两千人合编而成,说明是临时集结而非早有预谋。且从传令的急促程度看,也应该是突发的行动。
难道碧海国出了什么变故?
苏晓尘见那首领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听完那传令的骑兵的禀报后,站起身来,对身边的一个随从说了几句,只见那随从掏出一个大牛角号,鼓起腮帮子就是一阵吹,四下的士兵立刻纷纷上了马列成一队,先出了小镇。
首领看到苏晓尘在一旁,亲手将那匹黑色的小马牵给他,对他一笑,说了句话。这一句,苏晓尘听懂了:
“在沙柯耶等我。”
说完便上了马,只听他一声口哨,那匹乌黑的雄狮般的高头大马也嘶鸣了一声,撒开蹄子便奔向南边,绝尘而去了。
前后不过短短盏茶的功夫,营地里的骑兵就都不见了,苏晓尘暗叹这伊穆兰人的军纪如此雷厉风行,训练有素。这时赫桂嬷嬷走了过来,谦恭地回道:“公子,再过三日,咱们便可以到沙柯耶大都了,不知公子是否疲惫,需要再稍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