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摇摇头道:“不知,因为您让我暗中打探,我也不敢打草惊蛇,只叫人远远看着,并未靠近,所以看不真切。我还打探到,这老妇人隔几日便会出现在花圃里,给那些花草浇水,奇怪的是,其中必定有一次,是要在午夜子时才去浇水。”
黎太君越听越惊奇,喃喃道:“午夜子时……午夜子时……”
忽然她一拍桌子,说道:“多子多福草!”
李公公一脸不解。
“你忘了么,咱们阴牟国的旧境有种多子多福草,妇人求孕时常用。”
“记得是记得……可这与午夜子时有何关系?”
“那多子多福草虽不难得,但要种得好,必须午夜子时浇水,不然药效便会大为减弱。上一次重延那孩子拿这多子多福草来问过我,我盘问之下,才知道是太子妃让他问的。我那时就奇怪,如何太子妃会有咱们阴牟国的草药,先是冷心草,现在是多子多福草,如今看来,太子妃身后居然另有其人,且不知是什么人。”
“这一点,我还打探到一件事。太子妃自从去过未央宫后,时不时地就会问起身边宫女关于当年太后的事情来。”
“姐姐?”
“是,似是想知道太后在世时是什么样的人。”
“她问这个做什么?”黎太君奇道:“且若她想知道,为何不来问我这个至亲之人,反要去问宫中的下人。数次与她说话,也从未提及姐姐……这难道是为了故意避开我的么?”
黎太君不禁沉思了片刻,又不得其解。
她站起身来,朝窗外望去。明月当空,不见一丝云彩,直照得屋内一片清冷。
“你方才说,在未央宫那里,那个老妇人还种着一片花圃,你可去仔细看过?”
“我派了两个小太监轮流进去看过,一个拿着您交给我的冷心草,去找了一番,果然找到了一模一样的草药。另一个小太监……”
“发现了什么?”
“什么也没发现,那小太监一回来就开始发烧说胡话,捱到了下半夜就死了。我怕别人知道,故而也没敢让太医来瞧,便叫人丢出宫去草草地埋了。”
“这老妇人居然还种了如此剧毒的草药!那么圣上寿宴时误食了冷心草之后呢?夜里睡得如何?”
“果然是不太踏实,到了这个月,三天倒有两天是要过了四更才能睡着,有时心闷时便会在常青殿外来回踱步,一转悠就是一个时辰。”
“看来这老妇人的心思果然歹毒……不知道究竟是打的什么算盘,要这样暗害圣上。如此想来,那多子多福草多半也是她交给的太子妃。”
“那草里会不会掺了毒?”
黎太君摇摇头道:“那倒没有,我细细瞧了,种得还算仔细。只是枝叶太多,她定不知道若枝叶多了,夺了养分,果子便稀疏了,大约是个外行,培植的功夫还不到家。”
“那就奇了,既是要害圣上睡不好,又想要催太子妃有喜,此人究竟是敌是友?”
黎太君眼中一亮:“你方才说她每隔几日便要子时去给多子多福草浇水,那么下一次浇水是哪一日?”
“便是今日。我本打算今夜亲自去未央宫探一探,看看她究竟是何方神圣,不料忽然听到太子妃到了太师府诊出了喜脉,觉得放心不下,便找了个借口出宫来问问柔公主您,顺便也把打探到的事说与您听。”
“那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樟仁宫面见圣上,引着他一同去见见这未央宫里的魑魅魍魉,看看这老妇人如何会有姐姐的金钗,又如何要用毒草暗害圣上!”
“为何是今日?”
黎太君终于笑了,“因为佐儿已经走了七八日了,算日子,明日便当渡过瀚江,入碧海国。到那时,老爷的暗渡之策也到了第三步,本就是我老婆子去见圣上的时候了。我原打算明日一早去,既然宫中还有这等阴魂不散之人就在圣上与太子妃的侧近,那我也势必得替他们除了这妖孽不可。你说她子时会去浇水,那我便子时去捉鬼!”
李公公苦笑道:“您若执意今晚入宫,我也不阻拦,我这里有一块令牌,就算宫中各处都下了钥,也依然可以畅通无阻。只是如今才入夜,离午夜子时还有好几个时辰,就算您想要捉鬼,也还需再静待些时刻不是?”
黎太君想了想,复又坐下,道:“也罢,那就再等一等。”
李公公见厅堂昏暗,转身多点了几枝蜡烛,蓼荫厅顿时明亮了不少。他又亲泡上了一壶茶,奉于桌上。
黎太君抬眼瞧去,叹道:“你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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