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百里风间瞳孔猛然一缩。
这声音分明就是年三娘的声音,她口中的“阿浮”必然是……当年已经死去的鹤浮!
哪怕心中早有证实,确认这件事实后他依然震撼。但是百里风间没有追上去,任由年三娘的马车疾驰飞奔如帝都。
月色悬在头上凉得要滴出水来。
双手被束缚着的景澈丝毫不慌张,这时突兀失笑:“剑圣真是打着一手好算盘。”
他放虎归山的原因很显然只有一个——引蛇出洞。被看穿心思百里风间也仅仅只是扯唇笑笑,不置可否地道:“这种起死回生的奇妙之地,我怎能错过去观摩的机会?”
“恐怕你好奇的,另有其事吧?”
她是聪明人,不会去挑明那个名字。百里风间自然知道她所指是谁,收回目光转身,挑衅地抬起景澈的下巴,端详半晌,目光里几分认真的打量,方道:“你知道的,未免有点太多了。”
景澈垂下眸:“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不是么?”
百里风间欺身靠近一步,景澈抵着树干无路可退,以为又是他惯常轻佻又侮辱性的动作,可事实上并没有。他定定地看着她,眉眼平淡地吐出两个字:“走了。”
景澈刹那失了神。
他的口气如同平常一句“回家了”,仿佛这一刻他们不是对峙已久的敌人,而是彼时那对吵完架又和好如初的师徒。
然后景澈感觉自己眼前一片突兀而纯粹的黑暗,风声在耳边凛冽呼啸。
被他施了法术,所以一路上她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自己在一个温热的怀抱里。他一路上什么话都没有说,宽厚的臂弯箍着她,因为用力过度,那种温暖反而显得不真实,好像不是她依附在他身上,而是像是他在汲取她身上本就少得可怜的温暖。
景澈不敢确定,紧绷的危机感更不允许她多想,亦无法知道这原来是他的沉迷与短暂的放纵。
待到眼前再次有光亮,景澈打探四周发现已经到了迦凰山云覃峰。
上回逃得仓皇,没想到自己今日会以这样自投罗网的姿态回到这里。
更出人意料的是,百里风间并没有把她囚禁起来,而是领她到曾经景澈住过的那个房间。
景澈面具下的脸色微变,道:“我不想住在这里。”
百里风间扯扯她手上的绳索,把她拽了过来,懒洋洋道:“红衣,别忘了你是阶下囚,怎么玩,由我来定。”
“住过这房间的一个死一个消失,剑圣就用这么不详的房间待客……也不怕说出去让人觉得不厚道么?”
“你怎么知道这个房间住过谁?”百里风间顿时蹙眉。
景澈倚着门框轻笑,声音媚得几乎能掐出水来:“百里剑圣,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我怎么知道,自然是有人告诉我,而那个告诉我的人……她的命还捏在我的手上
百里风间脸色微恙,闭口不作答,狠狠推开紧闭的房门。
从门缝里凝固的冰渣子细细碎碎地掉落下来,他随手折下一支尖锐的冰渣,迅速地反手4一,冰渣整个没入景澈身体里。
“真是不喜欢被威胁啊……”看着红衣弓起身捂着腹部流血的巨大伤口,他懒懒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