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江小芽身体不适躺下了,刚说不宜打搅……她就开门出来了!
谎话都还没落地,就被揭穿了。
江老太尴尬一下,不自在一下,随即就坦然了,在她的家里,她就说瞎话了能咋地。
心一定,摇杆一挺,“你这丫头,身体不舒服不在床上老实躺着出来做什么?”
“我看今天太阳挺好,想出来晒晒太阳……”
连走到院子晒个太阳这几步路都要人背着了,看来她身体确实很不舒服。
墨昶听着,神色淡淡,看一眼趴在江大宝背上的江小芽,再看一眼扶着江小芽腿的江大宝。
“江小姐同令兄,兄妹情谊真不错。”
江大宝听了,笑笑,笑的有些发干。这和睦都是被逼的,心里的苦,不能与外人道。
江老太眉头皱了皱,这话,应该是好话吧,可听着怎么感觉那么别扭呢!
暗卫垂首,再好的话,以捉奸似的口吻说出来,都不会好听到哪里去。
江小芽看墨昶一眼,随着移开视线,不言不语。
墨昶不善的口吻毫不掩饰,而江小芽的对他的不耐见也表现的很直白。
互嫌!
被无视,墨昶淡淡一笑,开口,“昨夜,多谢江小姐带去的酒。一次对饮,没想到江小姐年纪不大,酒量倒是不浅。”
对饮明明是在傍晚,怎么就变成了昨夜了?
傍晚和一男子对饮,已是不该,夜里就更加令人浮想联翩了。
来者不善,不怀好意!
江老太听言,看着江小芽凝眉。
江大宝神色不定。
江小芽看向墨昶,勾了勾嘴角,“我不止酒量好,酒品也相当不错。所以,逸四叔您放心,您与裴公子断袖之事,我就算是喝醉了也一定不对别人说。”
话落,屋内气氛又是一变,江大宝看着墨昶倒吸一口气,断袖?
暗卫抬头看江小芽一眼,随着低头,论阴损,她当仁不让。
不就是名节吗?你知道怎么毁我,我也知道怎么黑你。
墨昶听言,嘴角笑意消散,看着江小芽,脸上未见怒色,但身上气势却是已变。
温和散去,威慑无声来袭,骤然让人倍感压迫,心跳不稳。
江大宝顿时头皮发麻,第一次知道,有些人发怒,不需要让人知道你他声音多大就能做到。
江小芽拍拍江大宝的肩膀,示意他将她放下,随着抬脚走到墨昶跟前,“不过一句玩笑,还望四爷不要生气。”
“若是已经生气了呢?”
江小芽听言,不由笑了笑,“那晚辈只能努力赔不是了。”说着,倒一杯茶递了过去。
墨昶却一点没接的意思。
你以为你端茶倒水赔不是,我就会接受吗?天真!特别,她刚才对着他自称什么?晚辈?!
他可从未见过有那个晚辈发怒时,是可以对着长辈的嘴咬的!
看着不接受道歉的男人。江小芽抬眸,既然不接受道歉。那么,你倒是一气之下甩袖离开呀!这么直挺挺的站着是什么意思?是等哄吗?还是在等人以死谢罪?
不应该搭理他。
不过,也不应该跟蛇精病一起闹腾,像斗鸡一样。
看他一眼,伸出一手握住那只大手,“四叔息怒,四叔喝茶!”拿起他的手,把茶放他手里。
茶水端手里,江小芽松开手,墨昶眼帘微动,嘴角微垂,直盯她一眼,该死的丫头,松手时竟敢偷偷摸一把他手心,她这是想探究什么?还是……纯粹就是在挑逗他,勾引他?
“四叔请坐。”
“我不记得跟你爹是兄弟!”
四叔这称呼,不管怎么听都刺耳。
“四爷。”
墨昶听了,在椅子上坐下,透着一股子屈尊降贵,勉强接受的模样。
这本该是让人恼火的作态,偏偏他做起来让人诡异的觉得理所当然,或因他那不经意流出的矜贵,让人觉得,他本就高高在上,不存在刻意在装。
没有让人膈应的装腔作势!只有让人顺服的尊贵自然。
江老太看着墨昶,心里有些紧绷,有些不安。活到她这个年岁,虽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没见过什么贵人。但,她见过无数的平头百姓。
百姓是什么样子的,她看了几十年,看的最是清楚明白。而眼前人,她不知他是何等尊贵,但却能确定他绝非一般人。
“昨天说过的话,江小姐可都还记得?”
江小芽没说话。
“如果江小姐忘记了,我倒是不介意再重新说一遍。”
江小芽听言,眼底划过一抹暗色,本以为一晚过后,酒意退了,他或许会改变想法。现在看来,她期望落空了。
只是江小芽想不明白,探究他是否是元墨,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最后结果极有可能是利大于弊。可是,墨昶却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之前没有,在看到她与江大宝‘兄妹’感情这么好后,就更加没有了。
一次探病,探病的人未感舒畅,生病的人感觉更不舒服了。
“多谢四爷,四爷慢走!”
心里把人撕吃了嚼碎了,面上还要维持着客气把人送走。
“江小芽,到底怎么回事儿?”
“奶奶,我等病好了就跟你交代!不过,您老放心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说完,躺倒了。
江老太看此,嘴巴抿了抿也没再多问。但心里,对江小芽的话却是不信。
“娘,鸡蛋拿的是不是有点少呀?”
“五十个鸡蛋还少呀!”妇人说着,斜一眼身边少年,低声道,“对娘也没见你这么上心过。对小芽你倒是够用心的。”
“娘,你,你声音小点让人听到了对小芽不好。”
看着自家儿子那紧张的样子,妇人笑笑,眼里却溢出一抹暗色,带着一丝无奈。
擦身而过的墨昶,听到这对母子俩的对话,脚步不由停下,随着转身,看向那个少年,很眼熟!
“主子,这个少年好像是江小姐撞见楚飞时,正在门口跟她说话的人。如果属下没记错的话,好似叫明子。”
墨昶没说话,看着明子走到江小芽所住的地方站住,而且在他母亲拍门时,还忙不失迭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看此,墨昶转身离开。
纵然流言蛮语满天飞又如何,仍有人不在意,依旧对她中意。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她会嫁不出去。
“四爷,萧城的信。”
踏进住处,暗卫随即闪身出现眼前,拿出一封信,双手递过去。
墨昶接过,打开……
主子,萧凝儿被救走了。
看到信上内容,墨昶在椅子上坐下,神色悠然凉淡,不见一丝愠色。
站在墨昶身后的安武(暗卫),看到信上内容,神色微动。这消息对于主子来说,并不算是坏消息。
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局。而萧凝儿本就是主子留下的诱儿,不然,她怎么会容许她存活至今。
几十万兵士,跟在萧城麾下太久。纵然现在主子手持着两道兵符成了他们的主子。但他们归顺了,却不代表会忠心耿耿。总是有一些人会念着旧主,不免存异心。
所以,主子才会留下萧家人,并故意泄露他们所在的地方。目的就是为了要看看,看看有那些是敢于为旧主舍命的。
现在,果然有鱼儿落网了。
“安武。”
“属下在。”
“准备一下下午去萧城。”
“是。”安武话刚落,阁楼下一道高亢的声音传来。
“刘凛,你赶紧去江小芽那里,把爷的解药拿过来。另外,给我把剑拿来。”
刘凛:“爷,拿剑做什么呀?”又要去哪里惹是生非呀?
“拿剑能做什么?自然是秋后算账,自然是落井下石。”裴戎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现在流言满天,在江小芽正倒霉的时候,爷再不出手要待何时?”
世子这叫嚣的声音这么大,是生怕江小芽听不到吗?
刘凛嘴巴动了动,转身默默走了出去。
解药至今未完全到手,跟裴戎这张嘴不把门的嘴有绝对的关系。
听着下面动静,武安转头看向墨昶,心里不由想,待到裴世子真对江小芽亮剑时,不知道主子会站在那一边?
***
外间,江老太在外间同周婶,还有明子说着话。里屋,江小芽闭着眼睛,却并未睡着。
流言蛮语,大宝如实说了。听到这些,江小芽就知道,她该离开了。
流言如刀,她可以做到充耳不闻。但,老太太一定做不到。只是她现在病着,老太太在忍耐着,不愿在她生病的时候闹腾吧。
只是,就算要走也应该把战场清理一下,不能把麻烦留下。
不堪的流言;一旦拿到解药就极有可能会反扑的裴公子;还有,神秘莫测,心思难测的四爷!
这些都是麻烦,而每一个都不免让人头痛。该如何去解决呢?
吱!
听到推门声,江小芽转头,看江老太轻步走进来。
“你醒了?”看江小芽睁着眼睛,江老太抬脚走过来。
“嗯。”
“你在家好好躺着,我去你周婶子家拿个鞋样儿,很快就回来。”
“好。”
“在家好好备风,不要出门知道吗?若是吹了风,风寒又加重了有你苦药吃的。”
“我知道了,我就在床上躺着,哪里也不去。”
江老太点头,给她掖掖被子,不放心的又看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开。
不让她出门,除了担心她风寒加重,更重要的是不想她听到那些流言吧。还有,老太太真的是去拿鞋样子吗?应该是去想办法了吧!想着怎么做才能制止这些流言蛮语。
心里思索着,静躺一会儿,起身下床。
穿上衣服,简单梳洗一下,打开门,刚走出大门,就看到一人在门口张望。看到她,脸色一变,转身就走。
“三婶子,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坐呢!”
江小芽清脆的一声,引的周边人侧目,被众人关注,张秀面皮紧了紧,心里大骂:死丫头,名声都臭了怎么还敢出来,怎么还有脸皮大声嚷嚷。
“三婶子,进来坐吧,奶奶刚好有东西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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