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地板上,背靠着门板,双手抱着膝盖,将头深深的埋在膝盖之间。
略显瘦弱的双肩轻轻的抖动着,慢慢的,抖动变成抽动。
压抑的哭声也随之传了出来。
二十二年来,苏眠从未觉得有那一刻比现在更难过。
哪怕是六岁那年,母亲空难过世。
一颗心就像是被刀铰着一样,疼痛难忍,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
满脑子里都是钟南衾看着她的眼神......
嫌恶,嘲讽,不屑。
他用最刻薄的语言,对她极尽羞辱。
在她面前,他一向惜字如金。
可是,之前那一刻,他却说了那么多羞辱她的话。
苏眠哭得更伤心,眼泪流得更凶。
两个人在一起连最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何谈去爱?
或许,他根本不爱她。
如果心里有她,又怎么忍心这样伤她?
心里好难过。
就像是有一只手,紧紧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一边流着泪一边张嘴使劲地喘着气,将整个身子靠在门板上,伤心又狼狈......
而此刻,余苗站在她的房门外,听着里面压抑的哭声,一双秀眉都皱成了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是了解苏眠的,她表现看起来又柔又弱,实则骨子里却很坚强。
她从小没了母亲,父亲又整天忙着他的饭店。
苏眠一直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哪怕是遇到困难或者是病了,都是自己一个人扛。
再加上这么多年又和继母妹妹不断抗争,她早就有了属于自己的盔甲。
一般人根本伤不了她。
只有她最在乎的人。
例如她唯一的亲人苏建国。
例如她最在乎的男人......钟南衾。
余苗基本可以肯定,今晚这事百分之百和钟南衾有关。
只是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余苗不由脑洞大开,难道是钟南衾在那里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恰巧被苏眠看到了?
想到这儿,余苗再也无法淡定。
几步冲到沙发旁,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钟南衾的手机。
但让她更加愤怒的是......他竟然关机了。
余苗生气的想,钟南衾肯定是心虚了。
不然为什么要关机?
......
苏眠整夜没合眼,直到天明才一身疲惫的睡去。
余苗却是一大早就醒了。
她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打钟南衾的电话。
可结果依旧是关机。
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对着手机爆了粗口,“卧槽,肯定是心虚了,百分百是心虚了,这个臭男人......”
骂了几句觉得不过瘾,她翻出钟南衾的微信,直接将他删了。
做完这些之后,她想起苏眠。
立马从床上下来,踢踏着拖鞋就出了卧室。
隔壁房门依旧紧闭着,她抬手敲了敲,里面没动静。
再敲,还是没动静。
余眠有些担心,伸手拧开房门,抬脚走了进去。
房间内,一片幽暗。
苏眠静静的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睡得很熟。
只是那双肿得像核桃似的眼睛和脸上残留的泪痕......
余苗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随即转身,轻手轻脚的出了卧室。
......
苏眠这一觉睡得很沉。
从清晨一直睡到太阳西斜才幽幽醒来。
一醒来就看到坐在床边的余苗,她怔怔的看着她半响,才轻轻开了口,“怎么了?”
一说话才发现嗓子沙哑得厉害,很难听。
余苗看到她醒过来,一刻拎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你吓死我了,”她说,“这都下午五点了,你才醒,我之前推你你都没醒。”
“你推我了?”
余苗心有余悸,“我开始叫你,你没反应,我就用手推你,你还是没反应。”
苏眠翻身想坐起来。
估计是睡了太久,她刚想坐起来,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身子一软,又躺了回去。
余苗脸色一变,“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苏眠冲她摇摇头,轻声说,“估计是躺太久了,刚刚起得有点猛,有些头晕。”
余苗立马对她说,“你先躺着,有事我帮你弄。”
说完她问她,“想喝水吗?”
苏眠摇摇头,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没事,”她对余苗说,“你别担心。”
说着,掀开薄被从床上下去,穿上拖鞋就去了卫生间。
余苗也站了起来,出了卧室。
但很快,她又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水。
她将水放在苏眠的床头柜上,踢掉了脚上的拖鞋,上了苏眠的床。
一边翻着手机一边等苏眠。
等苏眠从卫生间出来,她立马收起手机,抬头看着苏眠,“昨晚到底怎么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