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是说,我们跟木鹰失去联系了?!”并不知道和自己相隔不远的冀州城里都发生了些什么,此时此刻,越州城内,木野听着手下人报上来的消息,一张粗犷的面容之上就满是震惊:“难道说,他失手被擒了?”要不然,怎么会连约定的计划都没有执行呢?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落在了冀州守将的手里。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相比于年轻一些的侄儿,木战的心性显然要更稳重一些。眼下,他端着一只茶盅,看着那前来报信的小兵便是一阵条理清晰的问询:“你确定是跟他失去联系了,而不可能是他那边有什么特殊状况以至于耽搁了么?”出门在外秘密行事,计划赶不上变化也是有的。或许,稍微延迟那么一些时辰,还算不得是什么大事。
“今儿一早就没能联络上。”擦了下额头上渗出的汗水,负责接应的那人似乎也有些焦虑,立时便迅速地回答道:“按照原定计划,木鹰应该在拿到东西之后就传信给我的,我们约定的时间在凌晨左右,至晚不过天明。就是因为怕他临时生出什么变故,来不及按时发出信号,所以我才等到了这会儿,却没想到始终都渺无音信。”而木鹰为人向来牢靠,行事更是一贯的小心谨慎,断不会贸然出现这样的粗疏。是以,他这才急吼吼地来找两位将军,想要求一个应对之法。
“凌晨到现在……”食指和拇指轻轻捻动着,木战的面色不由地就有了点儿变化:“时间是挺长的了,不太可能是耽搁了。这么说来,或许还真是……”只是,木鹰是底下那群狼崽子里功夫最为了得的,也素来胆大心细,办事更是从无差错。若是连他都能被擒住,那冀州城的水怕是过于深了。
“你先继续盯着那边,看看还会不会有其他的消息过来。木鹰的事我知道了,你务必把嘴给闭牢了,不得向任何人泄露。”不假思索地给出这一道命令,木野看着人应声走出,这才转头朝向了身边的老者:“叔父,您对大雍比我要了解得多,关于付仪这个人,您真的一点儿数都没有么?”按理来说,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就把木鹰给搞定了的人,一定不会是泛泛之辈。然而冀州城城主付仪的名字,他的确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轻轻地摇了摇头,木战的嗓音依旧很沉稳,跟他平日里那种嬉笑随意、大大咧咧的模样大相径庭:“别说是有数了,我对这个人实在是全无印象。而且,前日里你也听刘筠那厮说了,这人虽然忠心不二,但不管文韬还是武略,样样都是平平,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只派木鹰一个人前往了。说起来,终究还是太过大意。
“难不成,是刘筠那混蛋在扯谎?”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木野心中的火就蹭的一下起来了:“他是不是觉得咱们对他太过客气了,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的?”毕竟,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其他的什么原因了。大雍的能人虽多,但也不至于藏龙卧虎到连一个小小的冀州都埋伏下了的地步。要不是他们想在狼主到来之前,以少胜多,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便是没有那布防图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那群小子都把人给折腾成什么鬼样子了,还能有啥精力扯谎!”一提到这一茬,木战不由头疼地嗤了一声:“要不是越州的明面上还需要他这个城主来打掩护,只怕他早就连皮都不剩了,哪还有什么有恃无恐。”这倒不是自己看不起刘筠,只是那群小子看他不顺眼,又不好拿他开刀,于是成日里专以各种手段威胁恐吓他。刘筠一个文官能捱到今日,不疯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还能指望他有多余的精力来暗算自己这一行人么?更何况,行动之前他们多少也摸过冀州那边的底,基本也和刘筠所说的内容相符,又怎么可能会在这上头出错呢?
“那这是……”木野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要不,我再派人去查查?”反正贪狼族在大雍一带也曾布置过不少细作,让他们动起来去一探究竟也不是特别困难,只不过要多费些时间和心思罢了。
“也只能这样了。”略略思索了一下,木战便干脆地点头答应了:“还有,让他们额外注意点,东西拿不到也就算了,别再折损了人手。”将士的性命也是命,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不当回事。一个木鹰已经足够牵动起他们的心肠来了,再添上几个,恐怕真要头脑发热地直接打上门去了。
“嗯,我知道,叔父放心,我有分寸的。”木野起身走到门外低声吩咐了两句,折返回来之时又看了看天色,心里却隐隐地有了几分不安:“这么一来,大概最快也要到今晚才能有回复了。”他们倒是能等得,只怕木鹰那头凶多吉少啊。
而有了这么一出之后,叔侄俩也再无心理会其他事情了。午饭过后商议了几句日常事务之后便又坐在了大厅里,原本以为怎么着也还有得等,却没料到忽闻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扑棱棱地就在他们身后的那扇窗扉之上响起,惊得木野第一时间就回过了头去:“是信鸽!”只是,这似乎也来得太快了一点儿吧?这才晌午过后没多久,居然这么迅速地就有了回音了?
“是宁丫头他们那边的鸽子。”木战眼尖,倒是比自家侄子更早一步地认了出来:“这个时候突然传讯……难不成她那头也出事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他还指望着要帮自家傻学生去提亲呢,可千万不能出岔子。说起来,黎烬那小子也忒没用了,竟然连自家老婆都保护不好么?不过,这却是个现成的好由头,这样才能充分显示出苍彧小子的优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