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自古深情留不住

盆内。

    佐怡蹲下身子，右手中拿着手绢，低头看看身下的水盆，又抬头看看一脸坏笑的王凌。

    慢慢的将手绢放入了水中：我就说说，没想到他真的当真了；人家一点都没有准备；这怎么弄嘛。

    心中这样想，却是因为王凌还一脸欢喜的等待，强行站起身来。这一刻，她本想告诉王凌，自己第一次侍奉主人，没有经验；但看王凌一脸坏笑的表情，让本来害羞的他，瞬间多了一丝不满：人家照顾你也，你还像个老太爷一样的坐着。

    想来说出口的话，泼出去的水也收不回来了。

    她红着脸道：“王..主人，怡儿侍奉你洗脸。”

    本想说一声王大哥，我先给你擦脸。却看他一脸坏笑怎么也说不出口；想来还不如恶心一下他。

    一声主人叫得轻柔，听得人耳朵的舒毛都展开了。

    王凌显然看穿了佐怡的心思，她不过就想让王凌害羞，然后不好意思了，就拒绝自己了。

    而王凌何许人也？

    早在苏羽与他同行的时候，就享受过这‘侍女’的伺候。——想当初，苏羽在的时候，每次洗脸水洗脚水都是她打好的，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野外，可是一但有机会，苏羽还是会好好照顾王凌一番。

    也许是此刻佐怡说话的态度像极了苏羽；亦或许是王凌许久都没有感受到别人的照顾想重温一下；也可能是佐怡一脸调皮，把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态度，让王凌很是想捉弄她一下，便是老神在在的点头道：“嗯。”

    佐怡看王凌闭上眼睛一脸享受的模样，自己却是并不怎么想给王凌洗脸了。——当初她想给王凌当侍女，还不是因为觉得王凌会看不上她；当与王凌在一起越久，就越能发现，他对谁都那么好，不管是自己还是孜燕，还是刚刚认识的唐漓裳，王凌好似从来没偏袒过谁。

    特别是在了解了卓笑渝的家势后，知道她不过是个普通人家的小女孩，王凌都对她这么好；显然后悔给王凌当仆从了；并不是说不愿意，不想当仆从了；而是说，她之前想跟着王凌的原因就是他化作青龙救了她；而她也不单单是王凌有实力，她就喜欢他；很明显是爱上了他；所以心甘情愿的给他当仆从。

    可是女孩子的心是嫉妒的，别人都是王凌的心头肉；而佐怡却是王凌连正眼也不会看的仆从，心中一万个不平衡。

    她看着王凌的脸颊，眼眶湿润了起来。人家哪个男孩子不是给自家女朋友擦眼泪，擦脸洗脚，当个宝；自己的爱却是如此的卑微，只能靠着给爱的人，擦擦脸，卖卖萌，才能讨得爱人欢喜。这对女孩子来说是何等的不公平，何等伤心。

    想着想着，泪水就滴答滴答的流了下来。

    落泪有声，抽泣有语。

    王凌收敛笑容，睁开眼睛，侧目疑惑道：“佐怡，你怎么哭了？”

    佐怡擦一把眼泪，笑着摇头道：“没有，没有，我是开心，开心可以给王大哥擦脸。”

    佐怡这么说，王凌自然也这样听，完全没有理解到话语中的深意，也不知道佐怡说了反话。

    王凌伸手替她擦拭眼泪，笑着道：“给我擦个脸有什么好高兴的，还高兴哭了？”

    佐怡撇开王凌的手道：“王大哥，你别给我擦眼泪了；我给帮你洗脸。”

    王凌笑着道：“算了吧，你都哭了。”

    王凌打算接过手绢，自己擦拭脸颊。

    佐怡并不给，且不依不饶的哭泣道：“不，我就要给伺候你。”

    王凌看她脸上流露的一股子倔脾气，笑着闭眼道：“那你可别哭了。”

    “嗯！”

    泪眼凝视，他随意舒展的眉梢，好似嫩枝绿柳，荡漾心头一绿；颚骨雕刻，好似天工开物，美轮美奂；脸颊刀锋，鬼斧神工，精雕细琢。

    用颤抖的手指轻抚他的脸颊，一股温暖而舒适的温度，由指尖传递心头，再到骨髓，深入灵魂。

    不自觉的又落泪了，佐怡道：我想做你的妻子，我想做你最疼爱的怡儿，像苏姐姐一样，王大哥，你听得见么；怡儿想做你最爱的人，怡儿不想给你当侍女了；王大哥，呜呜；我想成为王大哥最疼爱的人。

    落泪有情，可传青天；此情真挚，可入黄泉。可通天地最高处，可达地底最深层。

    她强忍着泪意，右手中的手绢轻轻的替他擦拭脸颊，细心的替他擦去脸上的每一丝污垢与尘土。

    她抽泣着：王大哥，我可以做你的爱人么？可以让你来疼疼我么？就像孜燕姐，就像苏羽姐那样；甚至于你偶尔多看笑渝姐我都会嫉妒，你多喝了一口唐漓裳熬的汤汁，我心中都会隐隐作痛。你可以疼疼我么？

    一边给王凌擦拭脸颊尘土的同时，心中却在渴望王凌替自己擦拭脸颊。

    “呜呜，呜呜...”

    泪水顺着脸颊而下，稀里哗啦，遏制不住。

    这时却是感觉一只大手握上了她那玉润的小手，她抬头道：“王大哥...呜呜。”

    王凌抢过手绢，将她搂在怀里，轻柔道：“怡儿，你是我最疼爱的人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