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乐就蹙眉厉声喝道:“纪灵听令。现今我为前军主将,命你迅即收拢奔散士卒,结阵拒敌。”
纪灵见乐就没有趁机杀他,喜得应诺一声:“遵命!”
一个骨碌爬起身来,挥剑喝斥奔逃的手下部众,将这些乱纷纷的逃兵重新聚拢起来。安排弓弩手在前,步卒在后持盾握戟而立,逐渐结成一个方阵。
梅成、陈兰等人也接到了乐就的命令,又见前军结阵,便也约束乱兵停下来,学着前军的样子结阵拒敌。
鲲鹏骑远远地瞧见,忙向牵招禀报。
牵招得报后,马上传令各路骑兵停止追杀,分散隐藏,不要妄动。
大地再次归于平静,仿佛不曾发生过战斗。只有地上散落着数十面袁术军旗,还有千余具死状恐怖的袁军尸体,显示这里确实发生过一场激战。
浓浓的血腥味,掩盖了清晨夏日的芳草气息。
纪灵的部众口喘粗气呆视着前方。一半是因为累的,另有一半却是惊吓所致。
方才还似骇浪狂涛拍岸,如何转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乐就看着茫茫草丛林树之间,想找出对方骑兵的踪影,却察觉不到一丝生气。
“命左右二军向前军靠拢,布阵缓行逼近朱铉大营。”乐就断然下令。
纪灵便命人击鼓,督促全军踏步行进,与梅成、陈兰三军齐动,向树林之后的朱铉大营杀去。
到朱铉大营数十米前,仍然没有骑兵冲出拦截。
乐就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心下疑云重重,又命全军停止前进。
“怎么回事,为何要停下?”
正在前头指挥部下前行的纪灵,接到停止前进的命令后,甚是诧异,拍马回来质问乐就。
“有些不对劲。朱铉的骑兵迟迟不出现,是不是周围有埋伏?”乐就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还能有什么埋伏?必是见我等结阵而来,吓得龟缩起来不敢现身了。朱铉大营就在前方,一个冲锋就能踏破他的营寨,还犹豫什么?”
纪灵急声催促着,心内烦躁之气尽显。昨日在袁术面前信誓旦旦,要趁朱铉不备攻入他的大营,没料到被鲲鹏骑给伏击了。
好不容易重新集结部队杀上来,眼看着大功即将告成,正可将功折罪,自然是立功心切。
这乐就太过谨慎小心。本来军中阶位就低于自己,现下迫于无奈受他指挥,只为暂时忍耐。
但纪灵此刻立功心切,恨不得立即率军冲上去。想到此,便以言语相逼,斥道:“若是乐将军怕了,我自率人冲入朱铉营内,将军可为我后援。”
说罢,拿眼瞄着乐就,一副轻蔑的神色。
乐就见状,心中不由不怒。
方才还可怜兮兮的求饶,现今就敢逼迫与我,真是十足小人。
逼不得已,乐就指令全军向前,随时准备战斗。
对面营寨之中,朱铉手按白虹剑,冷眼旁观乐就指引全军列阵而来,心内冷笑不已。嘴角微微上翘,口吐数字:“自寻死路!”
旁边的朱贲,睁大着双眼,咧嘴傻笑,小声说道:“这番又有得一遭酣畅厮杀,痛快!”
话音未落,走在前面的袁术士卒突然传出一片惨叫。
朱铉、朱贲却是心中有数,并不惊讶。
原来,朱铉昨夜已命朱贲率人悄悄地在营寨前挖下十数个大坑,虽然数量不多,但每个大坑俱都又宽又深,上面铺着十数米的帆布,再以长草松土伪装其上。
一旦人不防跌落其中,必然摔得筋骨折断,哀嚎惨叫随之而起。
“哈哈,大将军,果然掉里面了!”朱贲如钟鼓般的声音又响起。
朱铉不禁恼怒,问道:“你说谁掉里面了?”
朱贲这才发觉,自己一时激动,口齿多有不清,竟把大将军说进去了,赶忙回转道:“大将军,我是说他们掉里面了,不是说您!”
“真是絮烦,什么时候能学学牵招,少说废话,埋头做事。”朱铉本是故意逗朱贲的,岂会真生他的气,只是觉得朱贲还不够沉稳,需要时时敲打。
“哦。”朱贲这次学乖了,仅小心应了一声,便吐了吐舌头侍立一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