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大家应该知道,八大使令虽说乃是一体,但伍形易始终高高在上,俨然是众人之首,自然会有野心家心怀不满。如今常元重伤初愈,孔姑娘又已经成了阳平君殿下的红颜知己,其他人中,不少都是只会逞匹夫之勇的。所以,我多次查看分析,最终把目标定在了一个人身上。”
这一席话顿时让众人既紧张又兴奋,连连追问不已,可石敬却在这个时候打住了。“各位知道这个答案就好,至于是谁,我不能随意说出来。总而言之,让他们内里自己作乱,我们要对付起来就容易得多了!”
这一番密议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众人才渐渐散去,然而,一盏茶功夫之后,司马群和张谦安铭便又回转了来,小心翼翼地掩上了房门,这才郑而重之地坐了下来。
“看来那个消息是真的,我们七大世家中,竟有人投靠了伍形易!”司马群轻蔑地一笑,口气顿时变得无比凝重,“今次石兄的手段极其高明,就算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一旦传扬出去,伍形易也必定要时刻注意左右,久而久之未必就能保持如今的精诚团结!”
“想不到公输坊竟会做出这种事情!”张谦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张家和公输家世代联姻,关系算是密切非常的,谁会想到在这个当口出了变故,“石兄,我还是想确认一下,你这个消息究竟可靠么?”
石敬疲惫地靠在椅子上,缓缓闭上了眼睛,额头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你们也应该知道我的秉性,若是没有证据,哪里敢胡言乱语?公输坊乃是掌百工职事的司空,虽然在朝中的官职算不上十分重要,但公输家的势力却非同小可,只是在七大世家的排名中始终靠后而已。这个消息我是从黑水宫得到的,然而又暗地遣心腹调查了几个月,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公输坊紧张的模样,这么看来,决计错不了!”
众人顿时全都沉默了,过了许久,安铭才长长叹了一口气,“虽说石兄和我们都致力于七大世家荣辱与共,但出了害群之马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大家就不要执着于这一点了……石兄,你刚才说使令中有人怀有异心,究竟是故意让公输坊去传话,还是真有其事?”
“空穴来风必有因,大家就姑且听之好了!”石敬狡黠地一笑,口风突然一转,“各位想必不会忘了这一次周侯遣世子樊嘉前来拜谒天子之事,先前阳平君殿下对我提起过,似乎兴平君姜如这个身份吸引了很多人,看来,陛下的御座仍然是不稳的!”
其他三人微微点头,连连苦笑不已,对于这个问题,由于先王姜离早就有了遗诏,他们纵有异议也没有置疑的余地。好在新王姜偃看上去颇有可塑性,他们好歹也有了企盼,只是……
“可惜了,若是阳平君殿下有姜氏血统……”太宗安铭突然感慨了一声,但立刻醒觉到了自己的失言,连忙用话岔开了去,“话说回来,如今少师严修在商国谭崆城镇压局面,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起色。汤舜方那个人大家都见过,比其父更加懦弱可欺,要他应付汤舜允,还不如让他去花天酒地更加容易!”
石敬三人听了第一句话,无不勃然色变,但随即都各自掩饰了脸上神情。司马群虽为太史,但往昔赞襄政务丝毫不逊于其他人,此时便斟酌着语句开口道:“严修的来历虽然颇为可疑,但只看阳平君殿下对其深信不疑的态度,我们就不用多加疑忌了。他当初能够得商侯托付国玺,一定表现过他的才能,只要他能够让谭崆城那一头存在三年以上,我们就可以徐徐布置了。再说了,我听说阳平君殿下遣了能人前去相助,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四人缓缓步出书房,神态各异地仰头望着空中明月,耳边还不时传来前边的喧哗。月有阴晴圆缺,谁也不知道将来如何,只能一搏现世而已。尽管残月如钩,光亮早已黯淡非常,但比起口中璀璨的繁星来,那月牙的光亮仍旧不可小觑。
“不管如何,我们如今还是有优势的,厚积薄发,合我们众人之力,胜算不是没有!”石敬勉力振奋人心道,“各位莫要忘了,一旦重立天子威权,我们就全都是青史留名的功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