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官票章程很快出笼。同年十一月又公布了宝钞章程。“官票”又称“银票”,是以库平银两为单位的钞币;“宝钞”又称“钱钞”,是以制钱钱文为单位的钞币。二者合称“官票宝钞”或“银票钱钞”,简称“钞票”。从此以后,在日常生活中,“钞票”遂成为纸币的代名词,中国的经济词典中又添了一个新的词汇。
因为印制各种面值的银票和宝钞,工本花费尤少,如宝钞一张,工本仅需制钱1文6毫,这就使票钞造百万即有百万之利,造千万即有千万之利。这种“取之而不尽,用之而不竭”的好东西不仅为皇上所称道,就是懿贵妃也笑歪了嘴儿,户部得到了格外的恩赏。大功臣左都御史花沙纳,也由此挤身军机大臣行列,主持户部。
可惜的是,主意都是不错,想法也很乐观,到了实际一用,蛮不是那么回子事儿了。
为了维持银票的最初信用,朝廷曾经将原来准备的二成实银,移到了官钱局,作为兑换的“本钱”。但规定却只准许兑现钱文(后来只能兑换贬值的大钱),而持有银票的人不准到官钱铺去兑换银两,但允许在私钱铺兑换银两和制钱。而事实上,手持银票往官钱局兑现,连制钱也很难兑换,因为官钱局不仅白银缺乏,连制钱也严重不足◎官钱铺号称户部无本不肯兑换,于是,商人们观望,使用者渐少。
后来,户部不久干脆把银票不必专归官钱铺收买的用印告示,张贴于官钱铺门首。这一下,官票几乎顷刻间变成了废纸。京城能够领到官票的人家,有权势的将官票搭交捐输,还没有多大的损失;而那无权无势,又要依靠俸银生活的人,手持银票,却无处可以换钱,只好贱价售于一些不法的商人,由他们再去进行非法的活动。
一想到这些,奕忻的头不大都不行。他苦思冥想了好几天,始终也是不得要领过,热河那边儿的批复倒是回来了。兴办水师,电报电话的什么的还可以,只是一个,那个什么的铁路的不能建,听说那要四处开挖的,不能挖断了龙脉。再就是派人去学什么西学的有些过分,堂堂中华无所不能,何必费钱走此一路?尤其是万一画虎不成反类了犬,花了钱再鼓闹出一帮子不伦不类的家伙来,岂不是悔之晚矣。
奕忻笑了,不用想,这份上谕一定是出自刚刚有了龙子的懿贵妃之手。他召集起了自己的几个智囊,要好好的盘算盘算。
军机大臣兼户部尚书花沙纳,私人幕僚张祖光、范文瑞。还有两个人,是要重点介绍一下的。
荣禄,新军襄理,不仅为懿贵妃所推荐,他自身笼罩的光芒也是相当不错的。对满清来讲,荣禄是忠烈之后,远祖费英东,曾经是辅佐太祖努尔哈赤打天下的开国无勋。他的祖父塔斯哈曾任喀什噶尔帮办大臣,道光年间,征讨代张格尔叛乱时阵亡。父亲甘肃凉州镇总兵长寿,伯父天津镇总兵长瑞,咸丰元年在围堵太平军永安突围战中同日阵亡,父亲赐谥勤勇,伯父赐谥武壮,并赐修“双忠祠”作为纪念,荣禄以此得荫生。这在当时被看作是“一门忠萃”。咸丰在长瑞、长寿死后曾以“忠贞世笃”褒扬,还曾亲自召见荣禄,询问其父辈殉难情况≠禄的世代忠烈,那是一般人难以企及的,祖辈勋业的光彩,自然能照亮他的仕途之路。当然,还有据说他和懿贵妃间的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关系。
最后还有一个人,他就是李鸿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