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他们也曾和自己并肩战斗了一年多,就这么抛弃他们,对这些号称是靠仗义聚集在一起的人来说,也难免会有些心中愧疚。另外,撤到滁州以后又怎么样?就真的能回家?没有几个人心里有底儿。所以,在刘永敬把想法全盘托出之后,除了少数几个表示赞同之外,更多的是沉默。
刘永敬当然也没有把话完全说明白,至少现在还不能说。他的儿子和任化邦、牛宏升这两个干将都从上海跑回来了,他再没有了后顾之忧。现在,他不是什么要拉起队伍回淮北的事了,而是要接受滁州李昭寿的建议,一起投向满清的怀抱≡后还能不能再当上自己期盼中的“土皇帝”是一回事,至少不会坐在这里等着不是被朝廷消灭,也要被别人吞掉。
“什么人?”警戒的侍卫一声大喊,打破了一时的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呐喊的方向。
“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哟,是龚副帅啊,我们首领正在召集准备支援前面的会议,您看看是不是……”侍卫显然是在企图阻拦龚德树。
“首领,还是我去看看吧?”任化邦瞅瞅紧皱眉头的刘永敬,笑着从一块儿大石头上站了起来。
“这个家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捣乱。”刘永敬哼了一声,看了眼儿子刘全胜。
刘全胜会意地点了点头,随手摸了摸腰间的短枪。
“呵呵,你们这里的戒备够森严啊,这么紧张做什么,清妖还都被阻挡在第一垒的外面呢。”龚德树看着快步赶来的任化邦,笑了笑。
“混蛋,副帅来了还敢推三阻四,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任化邦竖起眉毛冲着那几个侍卫训斥着,随后又揽起龚德树的胳膊,嘿嘿笑到,“我们首领向来小心,在议论军事大计的时候总是这样,副帅不必多想。”
“是啊,仔细点儿好,还是仔细点儿好啊。”龚德树大声笑着。
“还是副帅胸腹宽广。”任化邦大声随和着,紧接着又小声的嘀咕了几句话。
“哎呀,你看看,还要副帅你亲自前来,呵呵,兄弟正在部署人马支援前面的作战呢。”刘永敬依旧大咧咧地坐着没动,手拱了一拱。
“唉,这仗是没法打了。”龚德树找了块儿石头坐下来,摇了摇头,“清妖的火力凶猛,我的手下已经死伤大半,再打下去,我这马上就要成个光杆首领了。”
“哦,难道副帅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刘永敬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问到。
“我还能有什么想法?”龚德树叹息了一声,看看周围的蓝旗将领们,又笑了笑,“我也想回家啊,可惜清妖封死了我们回家的路,滁州该来的援兵又不到,现在除了坐以待毙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副帅,那就和我们一起撤到滁州去吧。”刘全胜嘿嘿地笑到,“安王殿下一再教导我们,生打硬拼那是傻瓜战术,战争的关键是要保存自己而消灭敌人。”
“是吗?那么安王殿下就没教育你们人活着要有骨气,宁死不做满清的狗奴才?”龚德树歪头看着刘全胜,白天总要眯起来的一双眼睛瞪的老大。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刘全胜呼地跳了起来。
“什么意思?”龚德树不慌不忙地笑了笑,“我是说你还没有完全学好呢,不该这么早从红军大学逃回来。”
“龚瞎子,你这话说的可是不对头啊,俺儿是请了假的,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两个。”刘永敬一指身边儿的任化邦和牛宏升,“我们叫你一起去滁州是为了替家乡父老保留一些他们的血脉,你不能不识好歹。”
“真是为了给家乡父老保留血脉?”龚德树哈哈大笑起来,手指点着刘永敬说到,“我说老刘啊,你可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啊。丢下营垒逃进滁州,对天朝那就是背叛,对一个优秀的男儿那就是丧失了骨气ˉ滁州能干什么?能回家乡?我看,不情愿甘当清妖的奴才,怕是现在还过不了淮河吧?”
一句话,把在场的所有人都说愣了。
刘永敬恼羞成怒,使劲儿一拍大腿,破着嗓子叫到,“龚瞎子,你胡说八道、搅乱军心,你才是另有企图,为了天朝,也为了我们几千的捻子,我要除掉你这个败类!”
随着刘永敬的怪叫,刘全胜嗖地抽出了短枪,指向龚德树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