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安的两个军,尾随追击向西溃逃的清军。这里除留一部分人马清理城内外,其余各部都全力向东,包围那些还在顽抗的清军残部,消灭他们。”
庐州、巢湖、滁州之间,形成了三大块儿战场。
庐州以东的企图跨越林启容、潘起亮防线,打通与滁州联系的数万绿营兵在得知庐州战败,胜保等上官去向不明的情况下,前进不得,后退无路,顿时变成了无头的苍蝇,首先迅速崩溃。
去掉一面压力的潘起亮、吴如孝,在林启容部的有力配合下,又将被轰赶出滁州城,还根本不知道庐州方向真实战况,拼命想西窜的徐双来、昆寿余部堵截在滁州城外的旷野里。
古河至巢湖东岸,战火从凌晨一直燃烧到日暮○麟打光了他所有的洋炮炮弹,救国军士兵的枪膛也变的空空如也,却仍然撕扯不开阻挡在前面的钢铁防线。
看着渐渐气馁的将领们,瑞麟眼睛都红了。从来到这里开始,他就抛弃了以往总是先设立营垒的习惯,就是为了给下面的将士们一个破釜沉舟一战的信念。他明白,如果不能乘热打铁杀出条血路来,一夜之后,面前的这条防线就会变得更加不可逾越,那他就只能龟缩回巢湖。回到巢湖之后,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他不难想象。
于是,他开始避开教导旅两个团的防御地带,集中了包括巢湖缴获的一切炮火,亲自出阵,决心对张乐行的营垒发起孤注一掷的冲击。
望着右翼被猛烈炮火烧红了半边天的残酷景象,潭绍光别无选择了。为了充分发挥一团、二团和特务营的战斗力,他把手头全部的弹药储备都拨给了他们,早在上一次清军进攻的时候,阵地上将士们弹药就已经基本告罄。
“旅长,你叫我?”叶芸来气喘嘘嘘地跑过来,手里的帽子在满是泥汗的脸上抹着。
“后面的战斗差不多了,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潭绍光一指火光冲天的战场方向,“清妖这是最后的疯狂,看来,张乐行他们那里很难承受住这一打击。他们在这里坚持了十多天了,无论人力还是物力都已经到了极境。”
“说吧,旅长,是不是叫我们去增援?”叶芸来把帽子往头上一扣,胸脯随即一拔。
“一味地坚守不是上策。”潭绍光看看叶芸来,“你们团的防线由四团派一个营接替,你们团马上从侧面突上去,给清妖一个致命的打击,也好告诉他们,我们不仅是把他们挡在这里,还完全有能力吃掉他们,叫他们老老实实地滚回去。”
叶芸来笑了,“旅长放心,这是咱的拿手好戏,保证把旅长的命令传达给瑞麟。”
夜幕里,一千多铁骑兵绕出了阵地,一阵简单、沉闷地格杀后,迅速突破了清军设在阵地前的警戒线,在慌乱的敌军面前,他们一掠而过,宛如黑色的闪电出现在左翼清军攻击部队的侧面。
“为了天朝,前进!”激昂的冲锋号和叶芸来的高喊几乎同时响起《芸来没有直接去攻击对面正呼啸前扑的清军,他一眼盯准了前扑清军背后的一个黑压压的方阵。他清楚,那是敌人集中起来的后备部队,从炮口喷射出的火光里,他清楚地看到,那里还有敌人的炮队。按照惯例,在它的周位定还有清军的大将领在,说不定里面就有瑞麟。只要先把他们打散,前面进攻的清军就会不战自乱。
叶芸来一马当先,趁清军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带着他的滚滚铁骑杀进了还在专心静候出击号令的清军阵中。
翻飞的马刀扫荡开了清军原本整齐的阵势,旋风似的又刮过清军的火炮阵地……
听见清军突然稀落的炮火,潭绍光知道,那是叶芸来的三团已经和敌人交手了。他冲着身边儿早已准备好的号手们把手用力一挥,“吹冲锋号,全线反击!”
在同样的“为了天朝,前进!”的炸雷般呐喊声中,四团的两个营铁蹄飞跃堑壕,冲向了对面的清军。
已经危在旦夕的张乐行各部,一见清军在天朝红军的突然打击下陷入混乱,也不失时机地冲出乐营垒,全线投入反击。
正如叶芸来所猜想的那样,瑞麟就在他进攻的清军阵列的后面,可惜,他没有发现瑞麟过,瑞麟倒是看见了他,还看见了尾随在他身后的那些一眼看不到头的滚滚铁流。
瑞麟怕了幕里,他根本猜想不出这骤风一样刮来的对手骑兵到底是有多少,那隆隆的马蹄声和震耳欲聋的号角声叫他心也颤抖。他只有一条路了,尽管他极其不情愿,可还是不得不这么做。
“回巢湖。”他无奈地呻吟似的下达了他的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