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来不能接受的天王诏书,你还要去承受。殿下,三娘绝对不是因为天王解除过我的职务才记恨在心,三娘只是为上海这大好的局面险些化为乌有而感到后怕。”苏三娘说着,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天朝当然不能没有天王,就好象家里不能没有个一家之主一样过,连随便一个老百姓都会知道,没有一个好的一家之主,这家就要败。天朝恐怕也是一样。这次的事情是出现在上海,下次也许还会出现在别处。”
石达开默默地看了苏三娘一会儿,慢慢地站了起来,“可是,谁又能保证自己永远没有错的时候呢?”
“那也要分错的是什么?”
“怎么讲?”石达开扭头看着苏三娘。
“很简单,即便是您领着我们朝一条背弃天朝的死路上走,三娘开始也许被蒙在鼓里,会跟着您。可是,一旦三娘明白了,也会离开您的。”
“可你毕竟还是容忍了洪仁达等人的行为。在一开始,你是完全有能力制止他们的。”
“不错。可是由于他们手里有天王的亲笔诏书,造成了官员中的混乱,三娘只是不想出现自相残杀的局面。”
“如果我要不来呢?”
“那要看事态发生到什么地步。”
“什么地步?”石达开冷冷地一笑,“就象刚才那样,你们打算怎么办?”
“殿下,只要他们真的闯进这里,那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武力镇压。”一直沉默的汪海洋接上了话。
“那要死多少人,你们想过没有?”石达开指指门外,又指指苏三娘,“包括那些无辜的将士们,也许还包括被软禁中的你、刘丽川等一批人。甚至你们或许还要背上背叛的名声。”
“也许,但我们自己知道,我们是为了天朝。”苏三娘低声地说到。
“错!”石达开的手一挥,“只能说你们在一开始就没有预料到以后会出现更严重的后果$果你们真的把什么都想到了,就不应该把事情拖到今天,直到即将出现大规模武力冲突的时候,再来被动地解决问题。”
看到苏三娘似乎还有些不服气的样子,石达开哼了一声,“不要老是埋怨别人,要首先看看自己。上海的事情闹的这么大,姑且不说天王是出于什么原因,最主要的责任,还是出在你们自己的身上。你们没有坚持按照天朝朝制来行事,只是想当然。在这一点上,你苏三娘不如许宗扬$果许宗扬的红海军也是想当然地听从洪仁达的所谓天王旨意,事态的发展恐怕就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了。你们不妨想一想,如果不经过你苏三娘的允许,仅单凭我的一个手令,现在能把这里守卫的士兵随便地抽调走吗?”
“殿下,三娘知错了。”苏三娘的脸通红。
“这是一次教训。”石达开瞟了垂手而立的苏三娘一眼,“还和我说什么叫我杀人的天王密旨,难道我自己不长脑袋,谁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谁都会有错误,可是,有些时候你的一个小的错误,也会因为被一些人的盲从或者小聪明而变成难以挽回的大错。你呀,还是没把安王的精髓学到手里。”
“人家……人家再怎么的也不能和殿下们相比啊。”苏三娘低下头,小声地咕哝着。
石达开摸出怀表看了看,转身拿起桌子上的审讯记录,“算了,不多说了,你们马上组织物资交付李开芳供应江北【来我是想等等李开芳的,时间不允许了。海洋啊,你不是要回天京的吗,就和我一起走。”
“殿下,这就走吗?”
“是啊。”石达开看看脸色已经转变过来的苏三娘,摇了摇头,“你呀,安王可是没少夸你,可本王觉得你是笨到家了。在上海官员中,天王的亲笔只有你自己见过,你要当时就一口咬死是假的,再赶紧通报天京,哪会有如今这么多的麻烦?我看你当时就是心虚,还什么铁娘子呢。”
说到这里,他呵呵一笑,“不过,本王的确也有不如你的地方。”
“殿下,您可真会说笑话,”苏三娘的脸又红了,“三娘哪里还有比殿下强的地方啊?”
“有,本王可不是开玩笑。”石达开瞅瞅一边儿的汪海洋,“三娘那一拳打得真狠,倒象个铁娘子的样子。就是可惜啊,这一拳打的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