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里边儿,战争胜负的天平那次兴许就会完全倒向了他这一边。
半年多下来,虽然红海军在总体损失的舰只数量上只是略微比沙俄要少,可损失的总吨位却是远远低于对方。更为主要的是,沙俄损失的战舰已经很难在短期之内再得到补充,而红海军不一样。红海军的鱼雷快艇在海战中越打越多,如今已经从原来的三个中队,变成了四个中队的红海军海上突击大队。同样,“定海号”沉没了,可新的红海军战舰继续耀武扬威在海洋上,比过去的“定海号”更凶猛,这一点就是巴鲁什卡自己心里都得承认。
巴鲁什卡可以在满清的“考察团”面前竭力展示其伟大的海军力量,可他如今的残余舰队却不敢再在荣成以南的候露面。幸亏是有了个威海军港,否则,他不是逃到大沽口,也得跑去旅顺了。
现在,在胶东以南的黄海候,不是沙俄说了算,而是许宗扬的天朝红海军的天下。这才是真正的战果。
如今,天朝红军在山东中西部大规模的攻势一开始,巴鲁什卡上校自然就首先把注意力放在了南面的候上,舰队保持高度的警戒,等待着又一场大规模的海战爆发。对巴鲁什卡来说,这其实是个最起码的军事常识,尽管上面来了话,说为了沙皇陛下的利益,驻华派遣军总部正加速求得与太平天国政府间能够达成某种程度上的谅解,可巴鲁什卡还是宁愿做到有备无患,“叛军们既然发动了全线攻势,就断然不会坐视胶东的俄军不管,他们的心比天还大,即使是上帝也许都要让他们三分。更何况现在他们的红海军的实力,已经未必就会比我们的第三舰队弱小了,我们……我们是再难得到派遣军总部的补充了。”巴鲁什卡不得不在他的幕僚们面前如是说,而且神色黯淡。
的确,巴鲁什卡的第三舰队现在大小战舰只剩下了三十余艘,他的第二号主力舰“伏尔加河大妈号”也在海州那场大战中成了海底下的游魂,而盘踞大沽口和旅顺的两个舰队更惨,即使是都加到一起,怕也凑不上三十艘能打的战舰了。驻华派遣军的海军精锐,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巴鲁什卡其次担心的,当然就是生怕会有来自陆地天朝红军的攻势了。
如果说对抵抗可能来自海上的红军打击,巴鲁什卡都已经觉得有些把握不大的话,那么,对陆地上可能会出现的战争,他可就更是一点儿的把握都没有了。道理很简单,只要看看达萨莫夫上校手下那些倒霉的士兵们,他就明白了这一点。看到他们,他甚至是连一点儿的食欲都没有了。
兵营里,几乎每一个官兵的床铺下塞着的,都是大包小裹的从老百姓家中抢劫来的东西,瓷器、土布、砍下来的庙里那被涂抹了金饰的佛爷头颅,甚至连女人们的花布衫、根本没有任何用的小脚鞋也俱在其中,真是乱七八糟、五花八门,足够开上一个博览会的。这哪里是什么士兵,简直就是一群的无赖和肮脏的囚犯(他喜欢这样称呼达萨莫夫的手下),只有抢劫和强奸才是他们会干和能干的事情,拿枪嘛,也只能吓唬吓唬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而已。
一说到老百姓,巴鲁什卡现在更是觉得可怕。那些以前他从来也没有放在眼里夹过的老百姓们,现在能跑的都跑光了。而留下来的这些,只要一见到他和他的士兵们,不用说话,也不用问对方想什么,只要一看对方的眼睛,他就明白,那里面都是一种恨不能马上生吃活剥了他们的眼神儿。
“我的上帝啊,您看看您的士兵们都做了些什么?”巴鲁什卡在巡视文登、荣成两个县城的时候,望着街上难得见到的几个老百姓,以及那破败的街景,曾经摇着头对达萨莫夫叹息着,“我们来到的是个陌生之地,本来就很难得到他们的信任,您的士兵们再火上浇油,一旦叛军们杀过来,他们就是一堆堆的干柴,会烧死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