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如隐身密林这样较不显眼万一有敌人来也可以敌明我暗易守难攻。”
李福则不大同意:“要是黄大人回来咱们进了密林岂不是找不到我们?”
李慧觉得李福的话甚是荒谬:“怎会找不到、他看不到我们我们可看得到他呀!”
李福不喜欢李慧一副讥嘲他的神态觉得这样子的态度等于是侮辱了他的智慧生气地道:“好你这样说待会儿出事你可负责得起!”
李慧亦不喜欢他这个大他半个时辰出世的兄长这种并非就事论事的态度赌气地道:“有事生又怎么样?咱们也别那么自贬身价有什么人我还担当不了的!这人不死已断了半气还能跑去哪?再说在我剑下谁救得了他——”说着扯开了囚犯头上的黑布只见一张平静闭目的脸孔脸上血迹结成一块一块的左眼角被打裂右颧也青黑肿起一大块不过在晨曦之中这人英伟的容貌仍可以揣拟得出来。
李慧道:“这人是谁?”
押囚车为的一保官兵道:“他是铁手。”
李福、李慧并不知道这囚车里的人竟是“天下四大名捕”之一的铁手!他们吃了一惊蓦地囚车中的人睁开了双眼神光暴现李氏兄弟一齐退了两步李福失声道:“是他?”李慧道:“铁手?”四大名捕的威名的确在武林人心目中有很大的力量铁手纵在囚车之中重伤带枷奄奄一息但平素作恶多端的李氏兄弟一时也心惊胆战。
两人怔了一怔这才想及铁手仍在囚车之中又念及当日在李鳄泪麾下何等威风却正是给“四大名捕”中的冷血一手搅砸顿失靠山要不是自己两兄弟见机得快趁风转幌结果堪虞越想越怒想这四大名捕之一落在自己手上出一口乌气也好!
李慧叱道:“兀那恶贼你也有今天!”右拳向铁手脸门击去铁手要是捱这拳这张脸就算毁了。
忽一人伸手一托顶住了李慧的右肘便是李福李慧怒道:“你干什么?”
李福道:“黄大人只叫我们看着囚车没叫我们打杀囚犯万一——”说到这儿没说了去。
李福的意思李慧自然了解兄弟二人心灵本就相通故在外颇能同声共气二位一体但越是因为如此兄弟二人越想表现个别造就故两人其实并不和睦诸多拗气。这时李福的用意是提醒李慧万一铁手仍是黄金鳞的朋友只是犯了一些事情才假意造作一番并不是死囚或重犯如此铁手若被释放出来他俩滥用私刑岂不又惹上一个煞星?
李慧道:“我看……不像……你看他被打成这个样子——”铁手此际被折磨得十分凄惨李慧当然觉得如果铁手跟黄金鳞是一伙的话黄大人自然就不会用这般重刑既然用上了那么这人是断然没准备他活下去的。
李福觉得李慧不肯听他的话便没好气道:“那么你高兴打便怎么打去反正我管不着!”
李慧倒也不敢造次万一黄金鳞谴责下来他已失去李鳄泪这大靠山未必承受得起便道:“也罢就听你的话入树林里去吧!”
李福这才高兴起来一行人把铁手的囚车推人树林里场中只剩下一个老汉正在掘地埋尸也没人留意他。
因为没有人留意他又离得太远更没注意到他在低声跟地上的“死人”说话:“唐肯你知道你这样做会累死了全镖局的人吗?”他一面说着一面把一股内力传入地上那“尸体”的体内。
那“尸体”便是唐肯。
唐肯只觉心脉一股暖流传入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只记得局主高风亮就在自己头上斫了一刀以为自己死了睁目一看却看见局里的另一位镖师勇成。
勇成在“骷髅画”事件中是“神威镖局”中唯一不肯变节的镖师跟唐肯、高风亮反攻“神威”时出过大力唐肯对他有一份亲切的感情只听勇成又道:“局主用的是‘庖丁刀法’来斫你所以刀锋反纯以无厚入有间生杀自如……你只是头上受了点轻伤淌了点血罢了死不了的!”
唐肯听得这样说才知道自己还没有死想挣起来勇成用手按住他低声疾道:“不行你不能起来否则局主也救不了你。他斫你那一刀原趁大家没留意才不觉而且他们也觉得你不足为患故没生疑你这样起来给树林子里的人看到不但你我非死不可连局主也得受累可千万起不得。”
唐肯眼角既有些潮湿、也不知是血是泪小声的说:“我知道局主对我好……可是他实在不该恩将仇报杀死雷家三兄弟啊。”
勇成脸肌搐动了一下微叹道:“我也不同意局主的做法不过他委曲求全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要知道文张文大人本来命他杀的是戚少商但他因念戚少商之情并没有对他下手;李氏兄弟要他杀雷卷但他也顾及雷门的义气没有下手只好选雷远来杀你想要是那一刀是向戚少商或雷卷砍去他俩不防可有活命的余地么?”
唐肯担忧地道:“可是局主这一刀也失了江湖义气……成叔你想雷家的人会放过局主吗?”
勇成无奈地道:“唉。我也觉得自从镖局那次变难后局主也似变了个人似的行事藏头缩尾诸多顾虑且跟官府勾搭全没了当年志气!”
唐肯觉得头上**辣的痛着他自小历艰辛成习惯很能忍痛但这样躺着不动反而很不舒服道:“成叔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勇成想了一想道:“我把你埋下去但留了个透气的窟窿泥是松的我埋得浅我走后待他们也走了之后你来个‘死尸复活’再填平泥土大致上不会启人疑窦。”
唐肯道:“哦!”
勇成又道:“局主虽然性情大变但人心没变他念在你曾为他效过死命重振神威所以甘冒大险不杀你这点心意也算难得了。”
唐肯心中感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勇成道:“树林里李氏兄弟必在监视着我不多言了把你埋了。”
唐肯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们在树林里做什么?”
勇成道:“他们押了一个囚犯生怕有人劫囚所以退入树林。”
唐肯任侠之心一向不减又问:“囚犯?什么囚犯?”由于他自己被人冤枉过当过囚犯所以对“囚犯”特别敏感。
勇成长叹道:“听说便是‘四大名捕’中的铁手铁二爷看来又是一场冤狱!”
唐肯心中一震:怎么是铁手!想启齿再问勇成已开始在掘土因离得远唐肯也不敢扬声问心里只是在想:怎么办?铁二爷竟给人抓了以‘四大名捕’义薄云天为民除害想必是冤的可能是给人设计陷害。
唐肯虽未见过铁手但素闻铁手威名而且“神威镖局”一案全仗冷血鼎力相助才能沉冤得雪唐肯也洗脱了罪名(详见“骷髅画”一书?”。唐肯对“四大名捕”自是又敬重又感激。
唐肯心里焦虑着勇成已掘好了浅坑过来抱起唐肯塞了包金创药给他低声说:“好了下去吧一切都看你运气了暂时还是别回镖局去吧。”
唐肯正想问那么铁二爷就由他……勇成已把他抛入坑里泥沙已经罩下来了。勇成为了做得愈像愈可不使人生疑所以手脚愈是俐落。泥土是松软的勇成在泥层向着唐肯正脸留下了很大的窟窿心里想道:“唐肯躲开此劫总该找个地方躲匿一段时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