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可是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就像拍卖,一件东西被两个人同时看中,价高者得,高子谦的出价高过欧阳博,她已经被别人成功拍下,又怎么能转手?
“你还在想着高子谦!”宝慧马上一针见血地指出来。
兰翘飞快地回答道:“我没有……”
但是过了两秒钟,她的声音软下来:“也许吧……就像你说的这样,我还在想着他,所以我蛮佩服那些脚踏两只船的人,只一个已经伤筋动骨,怎么还有余力弄两个?能够一心二用,只能说明一个都不爱。”
宝慧抓着她的肩膀摇了摇:“醒醒吧,既然跟高子谦已经不可能了,就别再想了,多耽误人啊。你心里老想着他,怎么能接受别人,欧阳博这样的角色不可能一个接着一个排队等着你。兰翘,你听我说,现在你得强制关机重启,明白么?不管你愿不愿意,现在的局面是你们已经over了!不是我讲得难听,就算你们余情未了,旧情复枳又怎么样,面临的问题还是解决不了,拖来拖去最后还是得分,何必呢?”
兰翘闷闷地低声道:“我知道。”
其实自从知道高子谦的身份开始,兰翘便已经想过结局,今天这个局面早已在她脑海中预演过,只是她看到结果却没看到过程,她也不知道中间的这段路会如此辛苦如此痛心。
宝慧叹了口气:“行啦,别想了,陪我买东西这么愁眉苦脸的,以后我孩子都懒得认你做干妈了。”
兰翘看着她采购的一大袋叶酸、加钙奶、钙片,只好笑一笑:“还好你快修成正果了。”
宝慧恨恨地切了一声:“那呆子……还得好好磨磨他才行。”
苏博士知道女朋友怀孕以后,第一反应是怎么跟学校开口把单身宿舍换成两居室;第二个反应是要通知老家的母亲把她接过来照顾宝慧;第三个反应:“哦,对了,宝慧,咱们得去把证领了。”
宝慧极为光火,瞬间崩溃,第一她有自己舒适的大房子,一点也不想搬到离公司十万八千里路远的大学园区;第二,她不敢想象跟一个生活习惯完全不同的婆婆住在一起,而且这个素未谋面的人还要照顾她很私密的月子;第三也是让她最抓狂的地方,她等待了三十一年的男人,就这么傻头傻脑地说:“哦,对了,宝慧,咱们得去把证领了。”
她气呼呼地对兰翘说:“我也不指望他能创造出什么更有新意的求婚,但是最起码的香槟、玫瑰、戒指和跪下来求婚总是必备的吧?你说我苦苦等了三十多年,怎么就等了这么个木头啊?”
宝慧在气头上,现在又是国宝级,兰翘不敢撞枪口跟她讨论这是博士的性格使然,只好聪明的选择了沉默。
宝慧断然地、高傲地拒绝了博士,苏博士别无他法,只好抓着头发向兰翘求救,兰翘带领他先去订一枚戒指:“韦小宝手指长,戴公主型方钻很大气,她的指圈是11号,你要记住了,还有指环里要刻一些话。”
“什么话?”
“你想对她说什么话嘛?”
苏博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想了很久,脸慢慢红了,腼腆地回答:“很多很多。”
“刻不了那么多,算了,还是刻她的英文名POLA吧,这样不容易出错。”
博士如闻圣旨,跌跌撞撞地去了。
当天因为要改指圈,还要刻字,所以一时没拿到戒指,博士经过兰翘的点拨,决定拿到以后周末再买上一束鲜花隆重地向宝慧求婚。兰翘看他受教,又建议他去买些气球,上面写:“韦宝慧,我爱你,嫁给我好么?”的字样到宝慧楼下放飞。
博士对兰翘顿时肃然起敬,羞答答地道谢走了。兰翘想着这人就是宝慧以后的良人,不由得肃穆地目送他离开,此时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洒落在他清瘦修长的身影上,她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他像一只几乎要腾飞的鹤。
周五兰翘陪宝慧选了一晚上的衣服准备迎接明天的求婚,宝慧有些紧张,把衣橱翻了个遍,又为明天到底要不要化妆而烦恼。
“不管哪个品牌的彩妆都一定程度含铅,这样对孩子不好。”
“别画了,反正你画成什么样他都认得你。”
“可是明天是个历史时刻。”
“那就画个淡妆。”
“但是我知道最简单的淡妆也要打五层底。”
“……”
那天晚上宝慧一直处在兴奋的巅峰,兰翘想看她一会忙进忙出一会皱眉沉思便想:像小宝这么聪明的女人因为太容易了解爱情的真相,所以一直不够快乐,难得她能找到一个天真而简单的男人,刚好这个男人又愿意付出自己的全部来爱她,所以哪怕个性有些不合,也会是一件美事吧。
她想起苏博士买戒指时,东拼西凑地刷光这张卡又补刷另一张,忍不住就要笑,那枚戒指只怕已经花尽了博士的全部家当,但是还好,宝慧是个帐目分明的人,她既然肯收下他的全部,势必也会付出自己的全部。
这样公平的爱情多好,兰翘看着宝慧亮得像宝石一样的眼睛忍不住憧憬起来。
她们一直等到星期六下午也不见苏博士的踪影,宝慧好面子不肯打电话追文行踪,脸色却一变再变,拳头捏得变成了石头,兰翘见势不妙,悄悄拨打博士的电话。
接电话的却不是博士本人,而是他的导师。兰翘觉得蹊跷,说不出什么道理的的心便一沉,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是他的导师接电话?电话那边是一片长久的沉默,过了很久导师终于开口告诉她,周五化学实验室发生有毒气体泄露,博士帮助其他人逃生,自己留在了最后,送到医院时已经不治。
兰翘沉默地听着,最后挂了电话,缓缓转身看着宝慧。
宝慧其实一直在偷听兰翘的讲话,却听不出什么端倪,看到兰翘转身,连忙不屑地把头转到一边,嘴撅得高高的:“ 哼,不要告诉我他忘记了,如果是的,你打电话告诉他,让他去死好了。”
宝慧穿着昨天精心挑选过的灰紫色雪纺裙子,并且终于敌不过美丽二字的诱惑,画了个裸妆,淡淡的,几乎看不出来,却极为精致。她坐了一天,裙摆处已经有了好几道褶皱,只有裙面上镶嵌着的璀璨水钻还在一闪一亮,像极了情人的眼泪。
兰翘忽然泪如雨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