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咖啡馆安静祥和充满淡淡的百合花香,百合花香,这原本就是这间小小咖啡馆的特色之一,故而这间咖啡馆虽然很小很普通,但却从来不乏顾客,即便此时是深夜,但在墙角窗边依然有两三对情侣在窃窃私语,唯一例外的也许就是张秋灵和栀儿两人了,坐了许久却连咖啡杯都没有动过一下,直到此刻,两个女人方才开始了他们之间的正式交谈。
“道源于生活,李耳也只是凡夫俗子,只不过创立了道家学说而已。”张秋灵微笑说到,“所以我并非在和你说道而是在和你讨论生活,讨论我们生活中所需要的东西呢?你认为呢,栀儿小姐。”
栀儿柳眉轻扬,仔细打量了一番张秋灵后平静说道:“张小姐,如果你再用这种语调和我说话那么我想我们这次的谈话可以结束了,我这人虽然闲的很但还却不喜欢去说那些子虚乌有或者捕风捉影的事情。”
“你接近萧尘究竟是为了什么?”张秋灵淡淡问道,语气平静如万年不化之寒冰,如一阵轻风轻轻扫过湖面连一丝涟漪也没有泛起,这就是张秋灵,即便再问自己此刻最为关心的问题也如此的淡然从容仿佛在闲聊家常一般。
“想必你也该猜到七七八八了,我接近他自然有我的目的,至于到底是怎样的目的我自然不能说,说了只怕我就会成为你们张家重点关注的目标了,我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跟踪,记得三年前台湾政府的那帮家伙整日跟着我让我实在心烦,结果第三天他们就出现在台湾海峡的海面上啦。”说到这里的时候女人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言笑如花,纯美无暇,看起来实在和一个满腹心机的人沾不上半点关系。但就是这么一个看似单纯的女人却在萧尘的身边演了近一个月的戏,可笑之极。
“你叫栀儿,第一次见到萧尘是在海达小区的门口,被两个流氓追着砍了几条大街最后遇到萧尘,想要让他因为同情而救你,这出戏实在太普通甚至有些离谱,一个普通女人竟然在两个男人的手中从容脱身并且一直等到萧尘出现,你觉得自己当日的那出戏能够骗到萧尘?或者你心里根本就从来没有重视过萧尘而把他当一个白痴?”张秋灵嘴角含笑,语气中稍稍带了讥讽之意。
“萧尘也许不简单,也许早已知道了我的身份并非那般的单纯,可就目前而言我没有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情他又何必怀疑我针对我?你说呢,聪明的张小姐?”栀儿自信一笑。
“萧尘不管你我却不能不管,按照国安局得到的情报,鸡鸣山上的那出血案似乎和你有关,瞎老人和游川的事你又如何解释呢?”张秋灵微微一笑,说的虽然是问句,但语气中却分明指出两位老人之死必然是你栀儿所为。
“国安局?咯咯……”栀儿轻笑起来,浑然不顾那些在窃窃私语的情侣,蓦然看着张俏皮说道:“不错,那两个老人确实是死在我的手上,我已经给了他们机会只是他们不识时务而已,也就怪不得我了。”栀儿的语气淡定之极,两条人命在他的心中似乎连两只蝼蚁也不如。栀儿轻声笑了会儿后继续凝视着张秋灵,道:“那两个老人也到了该死的年纪啦实在没有什么值得惊奇的,不过现在嘛,你倒是让我有些好奇了,国安局的情报怎么会出现在你的手中?莫非你也是国安局的人不成?”
张秋灵微笑点头,道:“这并非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告诉你也无妨,我甚至可以告诉你我接近萧尘就是国安局的一道特殊命令,海达小区的炸死也是因为我完成了任务可以功成身退。”
栀儿心内大惊,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显的从容之极,轻笑道:“如果萧尘知道了这个消息只怕比知道我的身份更加难受,你说呢?”
“萧尘的祸福我现在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的第二道命令是查明你此行的目的,堂堂天龙传人竟然亲自来到南京执行任务实在让我惊讶。”张秋灵平静说道。
“有些任务有些东西自己亲自做比假手他人会更加的有成就和自豪感,你说呢?”栀儿咯咯笑道。
“从明天开始你的行动也许就不会这般的自由了!”张秋灵轻轻说道,高深莫测。
“哦,是吗?”栀儿咯咯笑了起来,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我可是很久没有和政府机关打过交道了,尤其是你们的政府。”栀儿说完这句话后留给张秋灵一个百媚横生的笑容后翩然而去。
谈话到此结束,有因却没有果。
栀儿走后,张秋灵出神的坐着若有所思。
自己真的是因为爷爷的那一道命令而接近萧尘并且一步步的让他走出青城山西向南京北至保定吗?真的是因为那一道命令而和他形影不离有说有笑并且说着一些谈婚论嫁看似玩笑的玩笑话吗?真的是因为任务结束而炸死离开他的吗?
那么自己又该如何解释自己在祖师墓地的那一夜见到男人脊背上的伤痕后在心中的掀起的滔天大浪呢?又该如何解释自己在南大校园的篮球厂上喊出的那一句“他是我男人”?又该如何解释自己在海达小区的草坪上依偎在男人的怀抱中所表现出的一副小女儿情态?又该如何解释自己穿着他送来的墨绿钩花旗袍出现在安盟唐举办的晚宴上呢?又该如何解释…………
张秋灵不敢再想,紧紧闭上双眸,一颗晶莹泪水潸然而下,如一颗绝美的宝石滴落在地轰然粉碎。
轻轻转身,透过玻璃看着南京城内再次掀起的风雨,她心中如有千千结,再也难以解开,难以摆脱,萧尘的影子早已在她的脑海中根深蒂固!
女人凝视着窗外风雨微微一叹,轻声道:“是风乱了雨还是雨乱了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