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瞻和李飞檐这帮老人在青城山下看着一年年长大的,对于他的感情自然也绝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形容,此刻骤然谈及到这个男人的生死,两个老人的心中不免都生出了一些怅惘和悲伤之意。
站在人群的外围,站在诸葛子瞻和李飞檐的身后,萧尘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目光却一直如定格了一般紧紧注视着场中看起来风光无限的萧长河,心内五味陈杂,见到了父亲是欣喜还是怨恨?悲伤、犹豫、痛苦、哀怨、……这一刻的萧尘觉得自己如同一个女人般再也没了当初的洒脱和淡然自若,即便是今夜一直努力维持的平常心也轰然粉碎,粉碎如紫园中随处可见的鲜血。
萧长河,这个在十八年前骤然离开自己离开老酒鬼离开又一村的男人自己该恨他,是的,该用怨毒的神情看着他惨死在敌人的手中,可为何,为何自己在见到他之后竟然还想着他能够好好的看自己一眼温柔的喊自己一声尘儿呢?眼角不自觉的湿润起来,萧尘呆呆的看着场中的男人,心中再也无法平静如常,尤其是听到身旁的两位老人谈论这个男人的生死后他的心中蓦然生出了悲伤之意,如决堤之洪水再也无法控制。看着萧长河从然自若的一个凌空飞跃,萧尘竟然感觉到自己的心中有一种欣喜的冲动。
场中,唐老七脸色蜡黄的僵硬在原地,实在没能想到这个男人的左脚竟然能够让他生生拔高了数米,躲过自己暗器的同时更让自己的处在了风口浪尖上,也许下一刻自己就该和身后的这群兄弟们分别了吧。生死关头,唐老七竟然觉得自己的心境是如此的开朗,似乎那些因为萧家和牺牲的门人弟子之仇也淡的多了,甚至连萧长河凌空而至的一拳也变的微不足道起来。
唐老七以右脚为原点,猛然一个原地旋转,左脚借势重重迎向萧长河的拳头。
夜风阵阵,星光点点,萧长河嘴角的冷笑恐怖如魔王,空中的臂膀稍稍移动便轻易躲开了老人集全部力量于一击的左脚,萧长河的右拳伴着无尽的风声已经重重砸在了老人的左腿上,一阵骨骼断裂声在空中蓦然传出,如晴天霹雳般振聋聩。
胜负已分,唐老七轰然倒地,脸上满是痛苦之色,萧长河傲然而立,如山如岳,无怒无喜。
“哼,好霸道的南拳。”一个阴鸷的声音在人群中蓦然响起。
“唐老六,许多年未见你的声音还是这般的难听之极,就如同你卑鄙的为人。”诸葛子瞻排众而出,笑意吟吟的走向场中央。
一群白衣老人这才将目光转向了诸葛子瞻,眼神中闪过惊讶闪过不解,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诸葛老儿,许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的喜欢出口伤人,只可惜你的那点微末功夫永远也比不上你的口角。”一个同样断了一臂的老人反唇相讥道。
“哦?这不是廖青衣吗?今天怎么和唐门的这帮鼠辈成了朋友,对了,想必袍哥已经被唐门给降服再也不是独霸四川的袍哥,而你廖青衣现在只是唐门的一条狗了。”诸葛子瞻言笑晏晏。
廖青衣怒极,便欲出手,却被一个老人拦下,老人的脸庞看起来很干净,一头白在轻风中微微飞扬,双目中精光闪烁,透露着精明和睿智。只见老人淡淡道:“青衣,不要动气。”
老人的话很管用,管用到廖青衣听后静立一旁只是用怨毒的目光看着诸葛子瞻却再没有越众而出单挑诸葛子瞻的冲动。
“很久不见了,白哥哥。”诸葛子瞻看着满头白的老人轻声招呼道,语气中没有促狭的捉弄没有恶意的嘲讽,有的只是故人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