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孩童之时他便已经有了疯狗的称号。双腿猛然蹬地,身体前冲,借着反冲的力道向老人发出了第一轮攻击。
听闻陈步一的话后,萧尘如梦初醒方才想起父亲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转身望去,发现父亲正面带微笑的凝视着自己,然而他的额头已经满是暴起的青筋,显然,他在极力忍着身的伤势,但他的目光却依旧如刚才般柔和慈祥,定定的凝视着萧尘,一刻也未有转移。
萧尘拉着张秋灵大步走到父亲的身边猛然跪倒,眼中再次流下泪来,今夜,他竟然是那般的脆弱,双手紧紧握住萧长河伸到半空的左手,心中悲伤痛苦之极,声音嘶哑道:“爸,你好好歇着,别再说了。”
萧长河温和一笑,道:“尘儿,别哭,这十八年来没有我这个名义的父亲你不也是活的好好的吗?今夜老天能够开眼让我在死前看到你更让你喊我一声爸,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目光突然黯淡下来,看着萧尘定定道,“只是这许多年来我踏遍大江南北始终没有找到你母亲,也不知她现在活的怎样?”说到这里的时候,萧长河的眼神有些涣散起来,似乎忆起了当初年少轻狂,忆起了当初风华正茂,忆起了和她在青城山的点点滴滴。
感到父亲的左手猛然在下垂,萧尘心中大惊,看着萧长河悲声喊道:“爸!”
萧长河微微抬头仰望苍穹,只见长风阵阵,明月高悬,别墅前树影斑驳杂乱,低头,水波粼粼,光暗不定。嘴中断断续续的念道:“青城……出鬼……雄,山……水藏……骄龙。簌簌……落……英乱,伊人……谁……与共?”
他本是天下奇才,如今临死之际想起自己一生挚爱的女人不知身在何方,心中断断难以安定。
萧长河吟完这一首刚做的五绝后呆呆的望向萧尘,从腰间蓦然摸出一柄匕首,颤抖着递给萧尘,声音温柔却凌乱道:“这是……你爷……爷当初给……我的。”
抬眼扫去,赫然是那柄刻着“昆仑之巅,往事俱沉!”的匕首。
楚小云似有所悟,从自己的身也拿出一柄匕首递给张秋灵,温柔笑道:“这两柄匕首本是一对,只可惜他们的前主人都未能在一起,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了。”
暮雨潇潇,月华如水!
这两柄匕首赫然是楚小云回忆往事的时候所说的那两柄牵动了她少女芳心的匕首,也许更是她的定情之物,情根深种之物。
萧长河挣扎着又从怀中拿出一只碧玉色的洞箫,双手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将那只对于此刻的他而言重愈千钧的洞箫放在的唇边,缓缓吹奏起来,箫声悠扬,高低起伏不定,时而如清风拂面,时而如高山仰止,时而如奔腾之好好江水,时而又如皎皎明月高悬天空淡扫万物。
萧长河的嘴角挂着一丝安详的神色和开心的微笑,当初,正是因为这一只洞箫他方才悍然走出了又一村离开了生他养他的山水,这一只洞箫,三十年来,他从未有一刻未曾忘记带在身边放在怀中,这时,脑海中满是她在柳树林中在簌簌落英里翩翩起舞的身影,满是她在夏日纷飞的片片桃花中轻轻吟唱的模样,那一日落日的余晖映照在她娇美的脸蛋,是那般的美艳,那般的让自己动情,………………
轻轻闭双眸,呼吸渐渐停止。
一代枭雄,赫然长逝。
萧尘仰天咆哮,疯魔一般的抱住父亲的身体,泣不成声,满腹之中尽是不甘和愤怒,唐门,炮哥,萧晨狰狞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