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取出来的五颗子弹就再也没有醒过来,若不是我到的及时,只怕萧家在这世上就再也没有后人了。”戊戌自嘲一般的笑着说道,故友重托之下,他却只能做这点小事,想起来未免太过心酸,尤其是看到萧长河的尸体和伤重昏迷的萧尘时尤其如此。
司空羽长长一叹,轻声道:“你做的够多了,若不是你我这外孙只怕再也没有醒过来的机会,剩下的便只有靠他自己的意志力顽强与否了,至于醒后的事情就醒后再说吧。”
烛光下,两位老人斑白的鬓发犹若银丝一般醒目,褶皱的脸庞上满是凝重的神色,萧尘何时能醒?醒后又会留下一个什么样的症状?
也许只有老天才能知道。
这一夜过完后,恰是张秋灵炸死后的第九天。
这九天中萧尘做了许多没有理智可言的事情,南穿云贵至越南买军火,在芜湖戏耍凤一轩成功运回军火,原本计算着要在南京大打出手给张秋灵一个交代,却最终去了紫园,目睹了父亲的豪气盖世聆听了父亲的甜蜜过往,再后来又见到死而复生的张秋灵,萧长河一曲洞箫乐,楚小云长鞭杀敌不顾一切的送死,再到诸葛子瞻和李飞檐相继倒地…………
这九天中他认识了北路桥三兄弟,和陈飞更是化敌为友。
这九天他独掌盛唐集团的大权。
这九天他的声名太盛,盛到“天怒人怨”!
这九天发生了太多太多,而在这第九日的夜中更是让萧尘的新潮起落不定,时而悲愤大怒时而惊喜异常…………
这九天终于结束了,他成了一个伤重不醒的病人,也许第二天便会醒转,也许一生也醒不了。
九天,这是萧尘生命中最为惊险的九天。
躺在床上,眼眸紧闭呼吸微弱的萧尘再也没有力气没有心力去思考一切的打杀争斗和权力漩涡了,人脉、资产、势力,对于这个昏迷不醒的男人而言只是如浮云一般的存在,飘飘而不见踪影,仰望而难定其形。
世事无常,人生不过韶华白灼,又何能长相守、共白头,天下的有情人终能成眷属?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只是理想,而作为理想中的国王海子不过是一个喷请,一个卧轨自杀的喷青。
俗语有云人生便如大梦一场,醒来后便是另一个世界,而自己又会是另一个身份。
对于此刻的萧尘而言也许也莫过如是,那些过往中交替出现的悲伤和过往让他实在无法做一个平凡的人,无法也无力。
目睹萧长河气绝,萧尘心中的仇恨便如消散的烟云再也不复出现。
恨消了,怒也消了,什么复仇什么恩怨在生死的刹那萧尘早已释然,只要能牵着张秋灵如玉一般温润的手掌又夫复何求?
梦起,梦终,那个心中怒火和雄心共有万丈高的萧尘也随着那五枪消失在了茫茫红尘中。
韶华白灼,大梦一场,过往种种,早已随着岛外的滔天巨浪成为历史中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