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的目标显然是那红衣红甲的女人,可是现在,高巧儿却挡在了这些近乎疯狂的骑兵和那个女人的中间。
快躲开啊!
常浩在心中大喊着,可是舌头却又再一次不争气的打了结。
巧儿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再也顾不上回身射箭,开始发足狂奔,不过小女孩儿此时估计也是被骑兵冲锋的场面给吓到了,竟然没有往旁边躲闪,而是就这么傻呼呼地跟在了宁飞燕三人的身后。
这是作死的节奏啊!常浩看到这一幕,眼泪都快急地掉下来了,心想这平时挺机灵的一小孩,怎么关键时刻和自己一样犯了傻。
响马贼的骑兵们已经涌进了村中的街道,虽然街道不算大,最多只能容三骑并行,以至于大多数的响马贼们只能在村口那边不甘心地勒马停下,但即便是这样,冲进村子里的骑兵数量也是不少,足有数十骑之多,而且骑兵们跨下那跑发了性子的角马冲撞过来,也不是巧儿的小身板能抵受得了的,更何况马上的骑兵手里,还举着明晃晃的长刀。
两条腿不是没有办法跑赢四条腿,但那只是极个别的现象,此时场中的巧儿,宁飞燕与及另外两个晋王府的卫士显然都不在此列,是以他们和响马贼之间的距离飞快地缩短着。
危急关头,那两个晋王府的卫士却是突然齐齐地停下了脚步,转身奔了回去,他们让开了一脸愕然的巧儿,就这么径直挥刀冲向了紧追而来的敌人骑兵。
他们的行为很勇敢,可是代价却很大,只听得一声闷响,其中一个卫士便已经被当先的一匹棕色角马给撞飞了出去,他的身体重重地撞在了路边的民房墙上,鲜血自他口中狂喷而出,倒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
另一个卫士机敏一些,武艺也高强得多,他侧身让过了对着自己冲来的角马,手上的雁翎刀在马腿上一划,便让那角马哀鸣着倒地,马上的骑士也跟着飞了出去,倒地的角马横在路中间挣扎,给后面的其他响马贼骑兵们很是造成了一些麻烦,纷纷停了下来,但仍有五个骑术高明的骑兵纵马跃过了这个障碍,丝毫不作停留地继续向前追去。
其中一个身上披着锁子甲,手持一柄红缨大枪,貌似头目的响马贼,更是在前进的过程中,一枪将那仅存的最后一名晋王府卫士给挑到了半空之中,向着后方甩去,鲜血在空中洒了一路,那武艺不俗的卫士竟是就这么被挑死了。
“那小贱人老子要活的!”枪挑了最后的障碍,那响马贼头目放声大笑,“老子玩过的女人多了,但郡主还真没玩过!”
跑在前边的四个响马贼闻言都是放声大笑,纷纷将手上的长刀翻转了过来,将刀背对准了高巧儿和宁飞燕的脑后,其中一个更是怪叫道:“二当家的放心,咱们把那小雏儿也一并给您拿了!您老不是好这一口吗?”
“藏头露尾的无胆鼠辈,还不受死!”那响马贼的话音未落,一声怒吼却是在众人头顶响起,一道身影自边上的一处房屋顶上一跃而下,拦在了这几个响马贼和巧儿的中间。
一直在屋顶上跟着众人移动的高志山终于到了,甫一出现,便又是招牌式的一弓四箭。
他神射如电,三箭分射当先的三骑响马贼,只见贼人身下的角马匹匹都是前腿中箭,马失前蹄之下,瞬间便连人带马在街道上翻倒了一地,
高志山的第四支箭却是直取后边的那个响马贼口中的二当家。
“好箭术!”
那二当家身手却是十分高明,眼看箭来,也不慌张,嘴里赞了一声好,手上红缨大枪轻轻一伸,便把那箭给拨了开去,然后又双腿一夹,他身下的红色角马便纵身一跃,竟就这么跃过了倒在地上的那些个人马,直直地向着高志山冲了过来。
“接我一枪!”
当下那二当家人借马势,运枪如龙,向着那高志山戳了过去,高志山没料到对方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竟然还能躲开自己必杀的一箭,心下骇然,又见对方来势凶猛,更借了马力,哪里敢硬挡,急忙双脚一错,便往边上闪去。
不想那二当家的这一枪却只是个虚招,见高志山闪避,他暴喝一声,转戳为扫,一枪杆重重地拍在了高志山背上,打得高志山当场便一口血吐了出来,也是高志山命大,边上正好有一个巷口,他受伤后脚步跟跄地歪倒进去,那二当家纵马而过,倒是没法子再给他补上一枪了。
不过那二当家对此并不以为意,他的目标本就不是高志山,如今伤了对方,他也不欲穷追,便又领着剩下的最后一名响马贼骑兵继续向前,追向了高巧儿。
前方那个官兵口中的郡主已经没了多少力气,跑得摇摇摆摆,二当家早已当她是煮熟了的鸭子,绝对飞不走,是以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另外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一身猎户人家打扮的,手持弓箭,看似精力充沛的小女孩儿身上,这小女孩儿在那被他一枪打伤的壮汉出现之后,就停下了脚步,如今正站在那里咬牙切齿地张弓搭箭,目标赫然正是二当家自己,惹得他忍不住出声嘲笑。
“小女娃儿胆子不小!可惜不自量力!”
看见马队冲来慌了手脚的高巧儿在高志山出现之后,又找到了主心骨,不想一回头却看见自家老爹被人一枪杆得口吐鲜血,顿时发了飙。
“还我爹爹命来!”
只是她的箭术比起高志山差了可不是一点半点,高志山都射不中那二当家,她又怎么可能射中,结果这一箭射出去,那二当家只是偏了偏脑袋,就闪了过去。
“还不与我过来!”
一箭不中,高巧儿已经失了逃命的机会,竟是被那二当家给跃马抢到了身前,那二当家有心想要将这长得不错的小女孩儿生摛活捉,当下是枪交左手,右手却是一伸,便向着高巧儿的胸前抓来,想把她就这么给提上马背。
正在这时,那二当家忽又听得破空声响起,边上仅存的那个部下也在大叫着二当家小心,他定睛一看,却见一个极为高大健壮,身上挂着许多七零八碎玩意,浓眉大眼的年轻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小女孩儿的身后,正面孔扭曲的挥着一柄钢叉向自己跨下那匹大红色角马当头砸下。
这是什么招式?
二当家心下晒笑,暗想这野小子也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勇则勇矣,招式却没有半点的章法,这一钢叉若是用叉过来的,自己为了护马说不得还要手忙脚乱一番,可这用叉子的木柄来砸,且不说这角马皮厚肉糙挨了这一记也不会受到多大伤害,单这角马奔行时产生的力道,就足以把这莽撞小子的胳膊给震断了。
思及此处,他便不把那突然冒出来的野小子放在心上了,那手也继续向着巧儿的胸口抓去,脑海里更已经想像出了那野小子双臂折断时的凄惨模样。
只是让他有点疑惑的是,这野小子看起来怎么有点面熟?是不是曾经在哪见过?
正疑惑间,他又发现,自己的右手明明伸了出去,可离着那小女孩儿的胸口,怎么反而是越来越远了?
怎么会这样?
二当家莫名其妙,他边上的那个响马贼骑兵将一切看在眼里,却已经是骇然失色。
那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小子,竟是用一柄钢叉,把二当家身下那匹雄骏非常的红色角马,给硬生生砸得停了下来!
这一叉子砸下去,那野小子的双手非但没有折断,反而是那叉子的木柄先断了,叉头在空中打着旋也不知飞到了哪去,那皮厚肉糙的红色角马被砸得是头破血流,连额头上的独角也被当场砸断,伤口上还隐隐可见白色的断骨,吃痛之下非但停了下来,竟还人立而起,差点没将那二当家给掀飞了。
那响马贼傻呆呆地看着这惊人的一幕,连跨下的角马都忘了控制,结果就任由那角马驮着自己继续往前冲去,人在马背上却还在拼命地扭回头看,然后他便再次看到了更加惊人的一幕。
只见那野小子一叉子砸停了奔马,却还不罢休,他一把推开了挡在自己身前的小女孩儿,手里提着那断了一截的叉子木柄,便又对着那人立而起的红色角马的腹部,狠狠地戳了下去。
这场面让那响马贼有点无语,心想这野小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原先钢叉没断时叉头锋利他不用戳的用砸的,现在钢叉断掉只剩下个木柄,他反而不砸改用戳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这是?
但是让他更加吃惊的画面还在后头,尽管只剩下了木柄,但断茬处也是尖锐,在那野小子的怒吼声中,那断了一截的木柄,竟然就这么深深的扎进了红色角马的腹部里,然后,在所有人惊恐万分的注视下,那野小子双手握着那木柄露在马腹外所剩无几的部份,推着那匹人立而起的红色角马,脚下发力,噔噔噔一连向前走了十几步,直到那红色角马重重地撞在了路边一处小院的围墙上时,这才是撒了手。
连遭重击的红色角马到了此时再也支持不住,终于是哀鸣着轰然倒下,在红色角马的后边,那民居院子不甚结实的围墙,竟也同时轰然倒下。
而马背上那不及甩蹬下马的二当家,也在这个时候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来,在马背上被推着撞在了墙上,那连角马都能无法抗拒,连围墙都推倒了的巨大力道,加上角马本身沉重的份量带来的加成,饶是以这二当家每日里下苦功打熬的身体,也是禁受不住,一撞之下当即是受了严重的内伤,人也被撞了个七荤八素,头晕脑涨之余再也动弹不得,竟是就那么随着那角马也一起倒了下去。